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穆公公连带着伺候的一众奴婢们都暗叹,想陛下怒气冲冲而来,却春风拂面而去。
临走前,某位据说残暴桀骜的帝王还握着缇兰的手依依不舍,只恨国朝尚有要务,否则定然要多陪淑容妃。
饶是缇兰也有点哭笑不得,陛下这样的人啊,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她被讨厌时便是活着也是错。
可如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你,恨不得将所有一切都捧给你时,又热烈滚烫的可爱,不似帝王,只是个陷入爱情的男人。
缇兰不得不羞涩地送别于他,“陛下,臣妾便在此处相候,您莫这般小儿女情状,惹人发笑呢。”
帝旭眼睛一瞪,“谁敢笑,朕便砍了脑袋。”惹得齐嗖嗖众人便低下了头,半点不敢表露出情绪。
待到帝王仪仗离开了愈安宫,碧紫青桃等婢子方敢在殿内抿唇轻笑,惹得缇兰提醒。
“你们呀,一个个别叫我宠坏了,若是日后在陛下面前失礼,只怕我也救不了你们。”
青桃便笑嘻嘻答,“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淑容妃的面子在,陛下不管如何也只会放我们一马的。”
“以后怕不是淑容妃,而是新后的面子了呢。”碧紫亦是带笑。
陛下据说已叫钦天监,绫锦司以及内宫准备仪式了,虽未下明旨,但封后的意愿却是已然摆出。
缇兰脸上的笑容却是淡了点,“比起封后,倒是陛下的安全更为要紧,蝶泉谷刺杀后,可有何消息?”
“淑容妃,据说是鹄库请来的江湖异士,召风师之类的奇人,据说可借助天地之力量。”
青桃笑容消失,在缇兰耳边说着消息,见淑容妃脸色不好,又旋即安慰。
“淑容妃方向,陛下自有天明保佑,又有清海公护卫,自不会出事的。”
缇兰握住胸前那枚龙尾神吊坠,神色有些担忧,却也并未再多言,倒是碧紫怕主子多思多虑,又讲了几个有意思的玩笑岔开话题。
待到晚间,帝旭按照惯例宣召淑容妃侍寝,缇兰在碧紫的扶持下上了那宫撵,在几个宫人的抬举下晃晃悠悠地朝着金城宫而去。
刚到金城宫外殿,穆公公便已热情地候着了,与淑容妃说了两句话,也算是在女主子面前露脸卖了乖。
“穆德庆,这几步路你也要迎这么久?”帝旭褪去发冠,披发半湿,披着件黑衣半坐在里殿的蒲团上,不耐烦道。
穆德庆立即便腆着老脸笑呵呵请罪,“陛下恕罪,是老奴腿脚慢了些。”
缇兰已然上前,从一旁的宫人手中拿过白巾将男人的发捧在手中擦干。
“陛下若总是这般不注意,只怕头疾又要加重了。”
帝旭便顾不上教训那老奴了,乖乖将头凑了过去,让缇兰擦拭,女子也不多说,众人看着便逐渐退了下去。
待到男人头发全部干透,女子才放下巾帕,双眸盈水望道:
“陛下,您可会觉得缇兰方才僭越了。”
帝旭便回,“夫妻之间,关心是应有之事,岂会僭越。”
女子清丽温婉的脸上泛出感动的神色,转而却又坚定了几分,再次启唇。
“陛下,那缇兰斗胆一问,刺杀之事您可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