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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寿宴

低语之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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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贺明老爷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啊!”

  明老爷八十大寿让今日的明家府上热闹非凡,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前来道贺。

  金色的羽花被丫鬟家丁们装饰在了府上的四处,那是羽鸣地界盛产的鹧芦花,因形似鸟禽芦鹧的金色冠顶而得名,其味幽香沁人,是明家老爷的至爱。

  “明老爷在我看来,今天又年轻了十岁啊,哈哈哈!”

  “多亏了各位赏脸令我寒舍蓬荜生辉啊!”

  “明老爷客气了……”

  明老爷神采奕奕在府前接应来客,八十高龄的他却如二十岁盛年般和过往之人谈笑风生,举杯同欢。

  “明久!!!”

  明久公子身着一袭红衣,在酒席之间轻盈而过,而他身后,则是追赶他的明梓雯,她腮帮被明久整蛊,像仓鼠般红肿,搞笑又可爱。

  “今天老爹生日,只能委屈你当一下彩灯啦。”

  “你别跑!”

  明老爷看着两人,眼里满是宠爱。

  “这两个淘气包……”

  说着,明久躲到了他的身后。

  “老爹,你看他干的好事!”

  明老爷掉过头望了望装无辜的明久,本以为会责备,他又瞥向了脸鼓的像大包似的明梓雯,竟哈哈大笑起来,老爷周围的宾客也被逗乐嬉笑了起来。

  “谢谢你们两个淘气包给我的惊喜……”

  说着,他抚摸着明久的头,他趁明久不注意,眼神暗示让梓雯靠过来。

  “……不过,彩灯一个可不够哦。”

  明久刚反应过来,明梓雯便捏住了他的眼皮子,疼得嗷嗷叫。

  “轻轻轻点!我错了,小雯!”

  “哟,现在喊我小雯了,刚才的神气劲呢,给我过来!”

  随众宾客皆以到位,宴会正式开始。

  其中一位宾客许久不见夫人,便问道。

  “我怎不见夫人,她在何处?”

  另一位宾客接上了话。

  “明老爷的夫人,那可是忘川天倾凌家的绝世容颜,这么大的日子,指定在打扮自己,闪瞎我等的凡眼……”

  “哈哈哈哈………!”

  丫鬟小雏正捧着一大丛花穿梭在如迷宫般的后府过道中,今天的大事让本身便赶着苦活后勤的她更加忙碌。她气喘吁吁地奔跑着,行动不便的丫鬟裙和厚黑鞋更是让她难堪,只好抬着小腿碎步向前。

  却不知一个不留神,拐角处迎面撞上了一名高贵的女子,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明家老爷的夫人凌息莹。

  南方忘川之地天倾凌家家主最疼爱的二小姐,她幽柔抚媚的灰色眼瞳荡漾着阵阵波澜,纤唇间流着淡淡金丝,入人心脾的清香如薄纱般着于其身,好一个绝世美人。

  “夫人,对不起……”

  小雏边连忙点头道歉,边帮凌夫人掸去华袍上的花瓣。

  “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她纤细的手腕被凌夫人身旁的丫鬟茉儿紧紧钳住,她尖刺般的指甲刺挠着小雏细嫩的手腕,这也让瘦弱疲劳的她疼痛难忍。

  茉儿刚想扇她耳光,却被身旁的凌夫人拦了下来,她让茉儿放开了她。

  “新丫鬟,小雏是么?”

  “……是,夫人。”

  小雏连忙点头。夫人媚眼打量着她,嘴角微颤了一下。

  “茉儿,去给她配件像样的衣物。”

  茉儿虽是满脸的不情愿,她狠狠瞪了小雏一眼,夫人的权威她不得不从。

  “是……”

  随着夫人一行远去,躲过一劫的小雏知道,她的内心也随夫人的双眼荡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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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声诡异的敲门声打破了宴会的欢闹,家丁硝崽收到老爷的眼神指示下打开了府门。

  顿时滚滚烟尘涌入府内,冲人的烟熏气味无不使人扰乱心智。

  “恭祝明清澜老爷八十大寿,谅贫道姗姗来迟。”

  来者正是新洞察教会的教众,通目道人,但形不如其名,华贵的金罩遮住了他的双目,漆黑的嘴唇下有着一道瘆人的纹痕,他身披白袍,后背教义旗,正步走上了府内。

  丁三刀跟在他身边,臃肿的身材装扮成教徒的愚蠢模样,嘴里念念有词,紧闭双眼。

  在他身后是数名教徒,他们整齐划一,身着白袍,双手将香高举,三步一叩香。

  而在最后面竟是教宗通天的右护法,天罡,他意外的出现在此,魁梧的身躯上长着如烂泥陀般诡异的皮肤和增生的角质,他摁着腰间的传说中的斩马刀,如磐石般立于门口一动不动,用如同死人的白障目扫视整个明府。

  “教会远道而来,让我受宠若惊啊哈哈哈,欢迎欢迎!”

  明老爷站起了身,面带微笑欢迎他们,通目嘴角上扬,将脸微微侧向身旁的丁三刀,似乎有所指示。

  丁三刀随即高举手中的镂金宝盒,正步上前,放在了桌上,并生涩装作正经的讲道:

  “…教宗祝明老爷与日月同寿,与天地同脉,赐宝物与之。”

  通目似乎察觉到了坐在暗处的明久,他将左手心朝上,五根手指随即诡异的抽动起来。

  “这次前来除了为明老爷祝寿,还有一点鸡毛小事需要调和……”

  明老爷听出了异样,表面悠闲自在,但早已攒紧了拐杖。

  “不知通目大人指的是……”

  通目再次将头侧向丁三刀,左手手指停止了抽动,摊平合拢并手心向上指着明久。

  “贵公子明久,他的顽性众人皆知,前日将操办法事的爱侄丁三刀打伤,据教义之论,善恶是非,皆需因果相制。若无答复,恐怕难以交代……”

  明老爷严肃的看了明久一眼,将杖头敲在地上。

  “管教无方,请大人恕罪,只不过……”

  通目渐渐收回了笑容,罩下的诡眼望向明老爷。

  “法事为世人谋福,犬子实属不该,但……那父女二人因法事而家破人亡,大人,这也是因果相制吗?”

  通目听后沉默了,他嘴角诡异的拉伸着,露出了口中的牙齿。

  “对啊………”

  “就是就是……”

  众客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这更让语塞的通目更为恼火。

  门口的天罡似察觉到了信号,忽将腰间的斩马刀拔出了刀鞘,缓步走向府门。

  “神曰:天意,不可说……”

  明老爷见此故作镇定,他眼神暗示硝崽随即准备。

  刀光即在一瞬间,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阵兵马声打破了这对峙的气氛。

  “羽鸣雷公——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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