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月至今还记得,那日谭家军送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过来,硬要一家子相信是自己爹。
在被迫得到证实后,苏铭月甚至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与少年时期的谭玹霖又打了一架。
那个时候性子一直如水样的苏茗月突然在此刻发了脾气。
他吼的人居然还是自己。
夜晚,气不过的苏铭月把弟弟单独叫了出来。
苏铭月你疯了?今日居然为了谭子尧的儿子和我较真。
胳膊肘往外拐,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苏茗月我并没有特意去帮助谭玹霖,我只是觉得我们失去了阿爹,他也失去了阿爹,而且这一切也不是他这个当儿子的过错,你又何必纠缠不休?
苏铭月你就有!父债子偿本就是天经地义!
从小,我们两个便是一个性格像火,一个性格像水。
阿爹,阿娘总叮嘱我们要相亲相爱,可他们怎么会明白,水火自古不相容。
苏茗月是我唐突了,今日的事我同你道歉。
阿爹才刚刚走,明明你和我一样难过,我竟没有多为你考虑一些,所以,我道歉可以吗?
苏铭月谁要听你道歉,我不管你了!
明明不想与弟弟争执,可苏铭月就是拉不下脸皮先提出与其和好。
这种时候干脆去求助阿娘吧。
阿娘一定有办法让我们和好的。
想到这里,苏铭月一路狂奔进了厨房,当其贸然闯进去时,在灶台煮粥的母亲却被吓了一跳。
她慌忙将一纸包药粉藏到背后。
苏铭月阿娘,你怎么了?
怕儿子发现了自己的怪异,母亲赶紧呵斥其出去。
这样的母亲反而更让苏铭月担心。
苏铭月(小心翼翼想往阿娘身边凑)
母亲见其过来,立刻下意识往后退,还不停叨念“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
苏铭月阿娘,你手里藏了什么,给我看看?
苏铭月下一秒就要去抢夺母亲藏在背后的东西。
怕被其识破了自己当娘的狠心,女人条件反射一般抽出一只手用力打了儿子一个耳光。
苏铭月(委委屈屈看着她)阿娘……
这一刻,女人似乎因为刚才那个冲动的耳光彻底清醒了。
她在做什么啊?居然脑子一热要往米粥里下毒,毒死自己和两个儿子,好让一家子人在阴间团聚。
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接着苏铭月看到女人突然懊悔嚎啕大哭。
苏铭月阿娘?
情绪失控的母亲想要抬手抚摸儿子被打疼的地方,可一想到自己欲做下的恶,又恐惧的缩回手。
“阿铭,对不起,我不配给你们当阿娘!”
伴随母亲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歉语,她本人已经头也不回狂奔出厨房。
苏铭月慌张不已,立刻追着母亲出去。
她明明是个弱女子,却在那一晚逃跑的飞快。
路上黑漆漆的,母亲身材纤细,若是铁了心要躲藏起来,一定不好被找到。
可当儿子的却没有因此放弃,担心母亲做傻事的苏铭月跑遍了大街小巷,却仍是没有寻回母亲。
伤心,恐惧,筋疲力尽的少年,最终被道路远方晃眼的车灯吓到,随即脱力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