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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就这样吧

扎根于血火的和平之花

  莱拉选择了离霍纳德最远的位置,因为莱拉以前从没用过餐具吃饭,也从来没有坐在椅子上吃过东西。

  莱拉:(好长的白布啊。唔,只有一扇门吗。)

  椅子的主体结构是用松木制成的,还刷了一层没有味道的白漆,使其和房间的主体色调相同。椅子的靠背,坐垫和扶手都被暗红色的丝绸包裹,内部还填充了许多棉花。这让莱拉坐上去的时候有种陷入沼泽的错觉。

  莱拉:(是水晶灯呢!)

  霍纳德:“我想我得代表教会向您道歉,我们的疏忽导致了您有了一些不愉快的会议,这是我们的过失,我们会在日后给予您补偿。”

  莱拉:“唉~老实说,他做得很好,但……怎么说呢,有些事令我非常难受。”

  霍纳德:“愿闻其详。”

  莱拉:“他们内部有一些规矩,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他,这害死了他,我非常难过。不过……您对此也……无能为力吧。”

  霍纳德:“我明白了,我会向圣母禀报此事。”

  莱拉:“啊~”

  霍纳德:“您不必如此,他们每个人都随时准备赴死。”

  莱拉:“我知道,可我就是很难受。”

  霍纳德:“这样吧,我会给您一封推荐信,您可以拿着这封信去找我的一个老朋友。她叫尼雅德.阿特莱德,她是这个世界上少数能治愈人心的医生,如果您在这休息了几日后,内心还是非常难受,我可以安排狮鹫带您前往布隆格要塞,到时候您把这封信呈上,他们就会安排好一切。”

  莱拉:“哦,感谢。”

  霍纳德:“另外,关于另外的两位tongzhi的行为也是他们内部规章所要求的。无论是法律还是规章,都是在一次次的荒谬与血的教训中完善的。您的情况非常非常特殊,只能出此下下策。我们也很感谢您,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就不会这么难堪了。”

  莱拉:“那是麻药是吗?”

  霍纳德:“是的,经过多次测试和实验找到的配方,代价高昂,但效力甚强,且无毒副作用。”

  莱拉:“当初测试时有来自北境的样本吗?哦……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有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霍纳德:“啊……嗯,那这样吧。额,我想您一定知道我们主张权利和义务平等。任何人的特权都来自于他比普通人付出了更多。例如我们会给重要人物配备保镖和女仆,因为他们所承担的责任甚是沉重,他们的时间也非常宝贵。对于各个国家的王室成员来说,我们除了津贴外,有时还会为他们配备厨师和医生,因为他们每时每刻都要承受来自世俗的压力与目光。对于您的王国,我们会倾注更多的医疗与教育资源。”

  莱拉:“所以,你们会给我配更多医生。”

  霍纳德:“这是可以考虑的选项。”

  莱拉:“那您说的补偿也是指你们建设我的国家时所倾注的资源吗?”

  霍纳德:“是的,但这要看具体情况……”

  莱拉:“那您现在是代表你们吗?外交部的职能是什么呢?”

  霍纳德:“并不是,我只代表外交部。外交部主要是负责和各个国家沟通,也负责礼仪……”

  莱拉:“所以各个国家能分到的资源也是你们管理喽。”

  霍纳德:“哦,不,您可能误会了,财政方面是财政部主管,建设方面是第四教庭主管。其余的归人事部主管。”

  莱拉:“那,您的部门其实就是传话筒喽?”

  霍纳德:“是的,我们负责将各个国家的情况……”

  莱拉:“教庭十四不管这事吗?”

  霍纳德:“他们是对外的情报机构,不负责……”

  莱拉:“那我有点好奇,您之前的保证……”

  这时,饭厅中间的大门打开了,两位侍女各推一辆餐车分别来到莱拉和霍纳德身边。

  霍纳:“哦,公主,这是前菜,我们先吃饭吧。感谢你们,先去休息吧。”

  白瓷盘中的菜品相当人性化,作为前菜的小羊排留了段骨头,骨头末端还用纸包起来了,莱拉直接拿着骨头啃也无伤大雅。羊是现杀的,羊肉则被反复捶打和腌制过,松软可口,入口即散,调味料的芳香和羊肉本身的味道一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莱拉:(美味至极,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这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吧?)

  霍纳德:“很美味不是吗?这些羊肉来自亚森松的海岸草原,那里的牧草非常耐碱,在那里长大的绵羊可以说是被大海腌制了,不管是肉还是奶,天生就自带一股来自大海深处的味道。”

  莱拉:“还不错。”然后莱拉就不说话了。

  这让霍纳德和旁边房间的人都紧张的要死。

  霍纳德:“莱拉小姐的教区通用语说得非常好呢。是自学的吗?”

  莱拉:“是的。”

  莱拉说完又扭头看风景去了。

  霍纳德:“我仔细看过北境地图,发现有几处海岸很适合移栽这些牧草,不知公主意向如何。”

  莱拉扭头,对着霍纳德说了句毫无感情的“好呀”,然后就继续看风景去了。

  霍纳德:“主菜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对了,您了解我们的政策吗?”

  莱拉扭头,说道:“您说。”

  霍纳德:“是这样,关于您的……”

  莱拉:“嗯,嗯,嗯嗯嗯……”

  霍纳德:“至于补偿……”

  莱拉:“你们这样也太没意思了吧。”

  霍纳德:“啊,哈哈哈……您别担心,主菜很快就好。”

  莱拉:“这的风景真美啊。”

  霍纳德:“可不是嘛。哈哈……”

  这个世界属于傲慢的傻子和盲目的蠢货,因为他们人多,在教区外,还有不少这类人身居高位。教会一开始的经历证明了想要拯救那些沾沾自喜,盲目无知的受难者必须一手拿剑,一手拿书。书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讲道理。剑则有三个功能,让傻子愿意坐下来听你讲道理;让那些骑在傻子头上的“聪明人”不敢妨碍你讲道理;让听懂道理的人很乐意去身体力行。

  但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想讲道理还需要一个大喇叭。谣言可以轻易毁灭一个国家,除非没人能听见谣言。而当教会有了大喇叭后不久,教会手中的剑又多了个功能——防止“聪明人”把傻子的耳朵在非常不合适的情况下捂死。

  至今,教会内部还有不少人想直接用武力平推整个大陆北方,这在理论上完全可行。如果把教区比作一艘船,圣母就是船长,教皇则是舵手,大陆北方的那些左右横跳的小国则是一堆海盗,稍微给点金子就会老实听话。但若是把他们的船拆了,把那些木料收集起来加固圣母操纵的大船,那这艘大船固然会更加结实,也能承载更多人,但很可能就再也追不上那艘以人血为燃料,名为图恩卡亚的“蒸汽船”。更别提图恩卡亚这艘船还时不时会为了保持高速而扔掉一些“乘客”。

  教会完全可以自己统治教区的每一片土地,哪怕是在名义上。但这么做肯定会使那些摇摆的封建领主肯定会彻底倒向图恩卡亚一端。

  盟友不可嫌多,敌人不可嫌少。

  教会一直秉承着付出就有回报的理念,既然是自己请的演员,那肯定是会给报酬的。当然,教会也不是什么滥好人,这个报酬会有一个根据国土面积折算的底线,在此基础上自然是越低越好。

  合同这种东西时而让人厌恶,时而让人喜爱。霍纳德表面上显得有些慌乱,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如果把教区比作一个公司,那外交部就部分采购部和外联部的合集,他的职责就是讨价还价。公主很聪明,知道很多东西,也不太好糊弄,好在有些关键的东西是公主平时绝对接触不到的。最棒的一点是:公主的那点小欲望,教会能很轻易的满足。

  莱拉:“这里是哪里?”

  霍纳德:“雷云湖,这片湖的西北方就是亚尼斯冻原。”

  莱拉:“哦,那是我的家……故乡。但,为什么要起这样的名字呢?”

  霍纳德:“在这片湖的中央,在能见度良好的情况下可以勉强看见巴尼鲁瓦的雷云团。”

  莱拉:“也就是说……”

  霍纳德:“现在,碎石山的元素波动平息了,这里的夏天或许再也不会有异常频繁的雷声了。总的来说应该是好事。”

  莱拉:“我记得……”一股恶寒涌上莱拉心头……

  霍纳德:“前两天湖面上竟然因为元素波动产生了猛烈的气旋,使馆的大部分人员都回避了。现在回想起那番可怕的景象我就想喝点来自遥远东方的烧酒。”

  莱拉:“那确实会是非常可怕的景象。”

  霍纳德:“说起来,北境有四大山峰的说法是吗?如果可以的话,能和我仔细说说吗?”

  莱拉似乎来了兴志:“最南边的就是碎石山。西边的是先祖峰,某个喜欢稀有石头的商人说那座山以前喷了很多火和灰出来,他说那附近很适合种地,不过现在只有草。每个部落呢,每隔八年会派个人去那里祭祀和看望先祖。怎么了?”

  霍纳德掏出一个小册子,翻了几页后说道:“那座山是不是叫火舞火山,是不是平顶,山顶还有个湖,湖中的小岛上有个祭坛?是不是每隔8年就会有极光的尾巴下垂到小岛上?另外,你们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去祭祀了?”

  莱拉:“是的呢。啊——”

  霍纳德:“怎么了,需要医生吗?”

  莱拉:“没事,我发誓,就是一些不可描述的因素引发的轻微头痛。”

  霍纳德:“保险起见我还是希望您去做一个体检,当然决定权在您。如果您觉得没有大碍的话我们就继续吧。”

  莱拉:“我没事。东边的亚夏火山,额……莱拉看了眼四周……就是这个,形状一模一样!这叫啥来着?”

  霍纳德:(破口火山吗?看来是一次惨烈的喷发呀。)“餐垫,可以系在脖子上,防止用餐时食物残渣把衣服弄脏。弄成一个有缺口的柱子立起来纯粹是为了好看。”

  莱拉:“对,是餐垫。那个地方至今还在冒烟,站在岩壁断裂处可以隐约看见下面的岩石在翻腾,在那四周还有‘巨人之路’就是……就是……”

  霍纳德:“玄武岩。”

  莱拉:“对!是怎么形成的来着?”

  霍纳德:“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一会可以帮您查阅一下。”

  莱拉:“谢谢。至于最北边的那座山峰,嗯……环绕着终年不散的暴风雪,没人上去过,周围还都是冰川。唉……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商人说那座山的融水养育了大半个北境。”

  霍纳德收好本子说道:“感谢您提供的信息,这一定会起大用的。”

  莱拉:“不胜荣幸。”

  此时,餐厅的门开了,香味几乎是扑鼻而来。

  霍纳德:“啊,太棒了,希望您能享受这道菜。”

  莱拉:“自然。”

  主菜是嘴里塞了个小苹果的烤乳猪和一篮子切好的全麦白面包,一同附上的还有一杯葡萄汁,一碗腌菜和两瓣柠檬。

  莱拉学着霍纳德的样子将柠檬汁均匀的挤在猪皮上,再把餐垫系在脖子上。之后,霍纳德直接扯了一条后腿下来放在自己已经垫了一片面包的餐盘上。然后用餐刀沿着猪骨将冒汁的烤肉切下来,他先是用叉子吃了一部分,再将被刮的干干净净的猪骨放在了渣盘中,最后将剩下的烤肉带着一些腌菜,夹着那片面包一同吃下。

  霍纳德:“对食物最大的敬意就是将它们吃的一点也不剩,不是吗?”说完,霍纳德就拿起另一片面包将多余的肉汁擦拭干净,然后把那片面包也送入了口中。

  莱拉:“赞同。”

  乳猪被烤的外焦里嫩,噗嗤冒汁,除了肉香还有一股松香和苹果的香气,莱拉猜测小猪被提前腌制过,内脏也被换成了馅料,也许烤的时候还被抹了一层蜂蜜。作为配菜的腌菜本身的酸味也中和了猪肉的油腻,霍纳德的吃法对烤肉更是一种升华,“三明治”的味道和层次都相当丰富。入口即化带来的“遗憾”也被托底厚切白面包带来的充实感弥补。

  莱拉:“美味。”

  霍纳德:“很高兴听见您这么说。”

  莱拉灌了一口葡萄汁,缓了一会后,觉没吃饱,有觉得差了点什么。

  霍纳德:“现在上的是汤。”

  莱拉:“哦⊙∀⊙!”

  莱拉的看见盘子里的东西后,第一反应是融化的黄油,但鼻子告诉莱拉这应该是一道奶油蘑菇汤。用银制的勺子搅了一下后发现这确实是汤,而且极其浓稠。

  侍女收走其它盘子后还贴心的给莱拉上一盘面包球。

  霍纳德已经八分饱了,估摸着莱拉应该只有五分饱。

  霍纳德:“用面包沾着汤吃更美味哦。”

  莱拉:“可以吗?”

  霍纳德:“这是私人场合。”

  莱拉:“哦~……好吃!”

  霍纳德:“哈哈哈……我想您平时很少吃面包吧。”

  莱拉:(以前就tm没见过。)“是啊。”

  用餐结束后,莱拉跟着霍纳德,来到了外交部秘书处。

  莱拉的方向感很好,绕了半天,莱拉确信自己是被带到了建筑群的中央位置。秘书处大门位于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厅,大厅没有灯,光源似乎来自纯白的天花板与墙壁。大厅里足足有七条没有任何指示,长的一模一样的通道,以及一扇5米高的双开拱门,门前站着两个非生物的守卫,门上画着……

  莱拉的第一反应门上画着的,捧起一团四射光辉的人是没穿盔甲的普利西拉。显然并非如此,至少不是现在的普利西拉,门上的人头上没长山羊角。

  霍纳德:“说他们是男人也没问题吧?”

  莱拉:“他们?男人?老实说我没见过长的这么……女性化的男人。”

  霍纳德:“仔细看看光辉遮住了什么。”

  莱拉:(唔,几乎只脸和手露出来了。他们……他……他们……他……难道!)

  霍纳德:“这是一副伟大的艺术品,名叫《守护希望的人》。当然,教会拿出来见光的都是不同比例的复制品。”

  莱拉:“作者的意思是:守护希望的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可以是任何人。”

  霍纳德:“正是如此。”霍纳德此刻很高兴也很激动,不过长期的外交工作已经让他习惯了掩饰自己的情绪。

  霍纳德:“请您稍等,我去和守卫沟通一下。”

  莱拉很确信守卫是两副空的盔甲。因为那个尺寸的盔甲要是能塞个活人进去,那跟骷髅穿着盔甲也没啥区别。这两副盔甲散发着强大的力量的同时也和远征军战士的盔甲一样,在微微发光。它们也不像这栋建筑里的那些用于装饰的盔甲,一样拿着夸张的武器,还戴各种在战场上毫无用处的装饰物。最重要的是,它们通体洁白,这种白色能在普利西拉和居伦的铠甲上看见,能在面前的大门上看见,能在霍纳德的长袍上看见。这种白色对教会来说,肯定有着非常特殊的含义。

  霍纳德走过去和它们小声说了什么后,它们就把大门推开了。霍纳德站在门口,转身对着莱拉招手,示意莱拉可以过来了。

  莱拉:(这门的厚度也太离谱了吧。)

  莱拉走过大门是粗略对比了一下,发现大门差不多有三个手掌那么厚。

  莱拉进门后,大门就被关上了,声音很轻,但挂起了一阵劲风,掀起了莱拉的裙摆,还差点把莱拉的帽子给吹飞了。

  秘书处是一个正八边形的房间,各个

  莱拉:(房间里的光源是……)

  莱拉的视线慢慢向上……

  莱拉:“哇,这简直是……艺术品……太美了。”

  房间的天花板是个完美的半球,只不过是下垂的,而且还是水做的!其上用水彩绘制了半个世界的地图,由于水球几乎是静止的,那些颜料看起来就像是浮在水面的彩色纸片一样。巨大的地图并非简单的画格子涂色,山脉,森林都有各自的颜色和形状,甚至不同区域的相同类型地貌在颜色和形状上都有细微的差别。国家,大城镇,道路的名称都用稍显夸张的艺术字体标注得相当醒目,却又不显的杂乱,也不会遮挡其它信息。海中还画了一些战舰和海兽。而房间中的光便是来自地图上圣母城的位置,那温暖的光并不刺眼,甚至可以直视,但房间里却没有一片阴影。

  霍纳德:“那些海兽和战舰并非单纯的装饰物,它们是一种标志,老道的领航员看一眼就能明白所对应海域的各种状况。这样的地图对我们这个部门来说是刚需,可要是印在纸上时不时就要修改,那样太浪费了。还有一点是,这副地图是教区所有地图绘制的标准,必须保证绝对的精确。另外,这个水球还能精确控制房间的湿度和温度,而这都要归功于露奈拉小姐。”

  莱拉:“她一定是一位相当厉害的魔法师吧。”

  霍纳德:“确实如此,她就住在上面,想见见她吗?”

  莱拉:“上面……啊!她是人鱼族!”

  霍纳德:“哦,不不不,这只是民间的俗称,她们自称为深渊的子民,你可以称呼她们的种族为伊鲁奈雅拉,平时叫她们的名字就行了。我们和她们是平等的,要像尊重其它人类一样尊重她们。”

  莱拉:“为什么是‘她们’?”

  霍纳德:“这就说来话长了。要不先把莱拉的国家画上去吧。”

  莱拉:“诶?我!真的……可以吗?地图不是要绝对精确吗?”

  霍纳德:“哦,别担心,我们会帮助你的。”

  莱拉:“啊,这,等下,我……”

  霍纳德从门口左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木杯,在桌子旁边的水缸中舀了杯水后递给莱拉。

  霍纳德:“别激动,其实这副地图没隔几年都是要改的。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处理下积压的工作,随便坐,准备好了就叫我。”

  莱拉:“接过水后晃晃悠悠地坐到了一个没放任何文件的办公桌上,再颤颤巍巍地放好杯子。撒出来的几滴水,向着房间中心流去,随着离水球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些水滴像是被某种力量慢慢托起,最后完全腾空,慢慢上升,最后汇入水球中。”

  莱拉:(我的国家,我的土地。啊……繁花河谷,那里可以养很多蜜蜂吧。夏天的松花林和火舞山脉都很漂亮,一定会有很多旅行者和吟游诗人来游览吧。那还有好多好多枫糖……那些湖泊,那些森林,如果能热闹起来一定会很不错的吧。)

  霍纳德:“哦,公主,突然翻到这份文件,是关于您的,还请您核实一下。”

  莱拉:“哦,我看看……”

  莱拉:(加诺格德尔?!这tm谁啊?嗯……我被感动了?什么?!我被他感动了?他tm算……吼,原来如此。)

  莱拉:“是的,我遇到的就是加诺德格尔将军,也是他把我带回来的。”

  霍纳德:“哦,那这样的话您在签个名或是按个手印就行了。”

  莱拉:“好。”

  转身去拿染料的霍纳德回来时发现莱拉把拇指咬破,在文件上盖了个血手印。

  霍纳德把染料藏到身后对莱拉说道:“你们都是这么盖手印的吗?”

  莱拉:“我听说和恶魔或是商人签订契约时都是这么弄的。”

  霍纳德:(得改下文件日期了。)

  霍纳德另一只手递上加诺德格尔的资料和远征的部分计划对莱拉说道:“这是加诺德格尔将军的资料,我想您会感兴趣的。”

  莱拉:“我会多看几遍的。”

  霍纳德:“另外,您的故事一会能结合这份文件讲给我听听吗?”

  莱拉:“自然。”

  霍纳德:“哦,那太好了。”

  莱拉:“另外,我准备好了。”

  霍纳德:“是吗,那请跟我来吧。”

  房间的中心有着一张八边形的会议桌,还附带固定在轨道上,无法左右移动的椅子。在霍纳德启动一个机关后,地板下面想起了规律清脆的齿轮声。先是椅子滑到了桌板下面,然后整个桌子就缓缓地沉入了地板中。

  霍纳德:“等我一下,我去拿颜料。”

  莱拉:“好的。”

  房间的六面墙上都挂着一副较小的地图,分别画着以圣母城为坐标中心,东方,西方,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六个方向上的盟国地图。这些地图的下方是一大堆带编号的抽屉,这些抽屉的前方则放着六张办公桌。莱拉进来的大门是南方,也就是巨龙的领地和图恩卡亚,教会自然不可能有精确地图,霍纳德的私人办公室的门则在北边的墙上,对应的地区是北境。那扇黄色的闻起来似乎是金属制成的,门锁里似乎有非常复杂的机关,左边还站着一个不朽圣卫。门的上方还有一副浮雕,刻画的场景莱拉自然是没见过的。

  等霍纳德调好色出来时,发现莱拉正骑在不朽圣卫的肩上,正试图把圣卫兜帽一样的头盔弄下来。

  霍纳德:“放弃吧,公主,就算是你卡拉大姐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莱拉:“唔……啊!好,我放弃。”说完,莱拉拍了拍手,接着就从三米高的圣卫上跳了下来,落地时整个房间都轻微震颤了一下。

  霍纳德:“手没事吧。”

  莱拉:“没事了。”说着莱拉把手掌在霍纳德面前晃了一下。

  莱拉:“老实说吓了我一跳,我一开始以为它是装饰用的雕像,只是没有底座而已。接近以后发现它是活的,但怎么都不理我,我就凑近了看,然后就发现……”

  霍纳德:“圣卫的原理我略懂一些。是这样的,灵魂其实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魔法回路,这也是为什么灵魂可以轻易转化成能量。血肉魔像的制作本质上也是把灵魂塞到另一副躯体里。一般来讲,越是复杂的东西越是难以保存,灵魂离开了肉体在正常情况下很快就会消失。而像是魔像,元素生物之类非肉体生命,它们的回路就很简单,甚至于某些下位元素生物的全部回路可以写在一张纸上。任何元素的本质都是能量,魔法,能量场其本质也是能量,而人类极其强烈的感情波动则会产生能量。怨灵和魔法生物的形成大致就是这两种情况。越是复杂的回路就越是需要复杂的容器,公主撕开过无数具躯体,想必也非常了解人体的复杂程度。但圣卫,我们讲究大道至简。许多tongzhi在临死前都曾表示过还想继续战斗,有的时候,当这种意愿足够强烈,且他们生前也精通神圣之力的情况下,他们会以另一种方式复活。”

  莱拉:“所以,圣卫就是盔甲魔像。”

  霍纳德:“正是。”霍纳德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手指量了一下圣卫护肩的厚度,再展示给莱拉看。

  莱拉:“所以技术上其实没啥,单纯就是堆材料和砸钱咯?”

  霍纳德:“是的,在教区也不用担心驱动的能量,在教区外的话就需要专门的后勤部门了。当然,也可以用大门口那种型号,不过他们无论是对魔法的抗性还是对物理伤害的抗性都远远不如我们面前的圣卫。”

  莱拉:“我突然有个问题。”

  霍纳德:“您说。”

  莱拉:“是先有普利西拉的盔甲还是先有圣卫的盔甲呀?我觉得普利西拉的盔甲加个这样的头盔,再把下肢的护具调整一下,再画一下就一模一样了呢。”

  霍纳德:“是先有普利西拉的。最开始的圣卫在死后人都是能穿进去的,现在阔绰了就不用考虑了。重新设计的时候我们也很快发现了普利西拉的限制器作为超重装铠甲来说设计的相当优秀。”

  莱拉:“哦哦哦,好厉害。嗯嗯……那现在我们去上色吧。”

  霍纳德:“荣幸之至。”

  莱拉跟着霍纳德来到房间中央,原本桌面中心的一部分成正圆形的木板在某种力量的驱动下缓缓上升。

  霍纳德:“小心哦。”

  莱拉:“没问题。”

  木板升到合适的高度后就稳稳的停了下来。

  在这个距离即使隔了层水,莱拉也很轻易地感受到了露奈拉的气息。这种来自深渊的来自深渊的压迫感让莱拉很不舒服。

  霍纳德:“紧张是很正常的。相信我,她很温柔。”

  水球为了模拟海洋的颜色,能见度几乎是跳崖式滑落。莱拉感觉她离水面越来越近了,可就是看不清,莱拉开始感到害怕,毕竟莱拉以前从没见过大海。

  最先从深渊中出现的是一颗小小的光点,不知为何,莱拉看到这颗光点后内心突然平静了,甚至还想去……碰碰那个光点。

  接着,露奈拉的脸就从黑暗中浮现了。莱拉第一眼觉得那就是一张人类的脸,没有莱拉想象的满嘴利齿之类的可怖样貌。

  莱拉凝视着露奈拉,露奈拉那双比深渊更加幽深黑暗的眼睛也在凝视着莱拉。

  莱拉发现露奈拉的脸除了没有鼻子和耳朵以外,和人类的脸是如此相像。她的双眼虽然幽深黑暗,却透露着智慧和人性的温暖。

  露奈拉也从莱拉的双眼中看出了许多,她觉得莱拉是个善良纯真的孩子,于是便调整了水球的能见度,好让莱拉看见自己的全貌。

  露奈拉的上半身真的是和人类无限接近。从头颅开始,沿着脊柱生长的棘刺,和棘刺间的鱼鳍在视觉效果上很像是一尾长发。露奈拉的手只有四根手指,指尖并没有蹼,也没有类似指甲的结构,看起来灵活而有力。她的嘴微微张着,不停地吸水送往脸颊后方的鳃盖。她没有rufang这样的结构,但凸起的肋骨看起来就和女性用的盔甲一样。

  露奈拉的下半身相当修长,莱拉粗略估计露奈拉的尾巴有埃洛林的一半长,其上布满了闪烁着蓝光的亮点,越接近尾尖的地方亮点越是密集。露奈拉和莱拉对视一会后在水中用手指写下四个散发着蓝色光辉的优雅字体——:等我一下。

  写完,她在水中转身,留下一道亮蓝色的光带。

  莱拉:“我感觉,她有一种独特的美。不过……说起来您懂的还真多呀。”

  霍纳德:“必须如此。如果要和别国谈判解决商业纠纷,那必须派一个懂商业的人去。而我每天都要听他们汇报,也必须学习很多专业知识。不是我夸大其词,教会旗下的外交部人才济济,要单独治理一个小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至于她们呢其实都是雌雄同体的,毕竟深海又荒凉又贫瘠,大部分生物都是靠天吃饭。而它们繁殖时……额,有些黑暗,我也不是太懂。总之雌雄同体是一种策略,可以防止种群数量衰落。”

  莱拉:“以后可以请您细说吗?”

  霍纳德:“我可以为您介绍这方面的专家。哦,下次再聊吧,露奈拉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来,公主,把手给我,我们一起画。”

  莱拉:“迫不及待。”

  代表北境的是白色的颜料,霍纳德用一把篆刻用的小刀将血牙氏族领地四周的一些类似森林,山丘,河流一类的自然分界线连接起来,露奈拉则将多余的颜料收集起来,并阻止了混沌状态的扩散。

  霍纳德:“这是边界,你的国土不能比这个范围更大。来,拿好笔,不用沾太多颜料,只要在表面轻轻地划一下行了。喜欢这种红色吗?”

  莱拉:“喜欢。”(很像是鲜血呢。)莱拉毫不客气的把边界内全部涂成了红色。

  霍纳德:“帮我拿下调色板。另外,公主,给你的国家起个名字吧。”

  莱拉:“唔……唔……”

  霍纳德:“我先调色,想好了……”

  莱拉:“血牙帝国!”

  如果此时霍纳德在喝水,估计会全喷莱拉身上。

  霍纳德:“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莱拉:“是什么?”

  霍纳德:“哦,没事,这是您的国家。”

  莱拉:“到底什么呀!?”

  霍纳德:“额,帝国的定义是一个大陆上较为强大,且会主动输出意识形态的国家。”

  莱拉:“那……”

  霍纳德装作思考了一会后说道:“大北方联邦如何?”

  莱拉:“嗯嗯~”

  霍纳德:“那莱拉王国?”

  莱拉:“不要……”

  霍纳德:“那……”

  莱拉:“圣雪公国怎么样?”

  霍纳德:“哦,也不是不行,只要您乐意就可以。但……”

  莱拉:“那就这么定了!”

  霍纳德:“等等,等等,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莱拉:“以后能改吧。”

  霍纳德:“额,是的,但是改国家名字呢,这……”

  莱拉:“那就这样吧。”

  霍纳德:“那行。”说完,霍纳德就继续上色了。

  莱拉是耐不住寂寞的,但莱拉也知道现在不能打扰霍纳德,便偷偷的从离地面十米高的念动平台上跳了下去,去找好玩的东西了。

  露奈拉非常惊讶,不是因为这次公主落地时房间没出现明显的震颤,而是公主竟然能调出多余的能量来支撑调色板。霍纳德画得入迷了也没发现公主不见了。

  莱拉知道桌上的那些文件自己作为一个外人不应该乱动,所以就研究地图去了。

  莱拉:“哦~这就是叙拉古国吗?好漂亮的国家呀!”由于地图比例的缩小,在加上国家间的关系相当友好,叙拉古国的地图有着更多细节,用更丰富的色彩来展示国境内丰富的自然地貌。那些地标,著名景点,大城镇,军事要塞在地图上也有特写。

  叙拉古国的背部是叙拉山脉,这里的景色让莱拉感到非常亲切。一开始,山脉的地势并不算险峻,坡度估计只有8%,这一片区域就和叙拉古国的南境一样布满了森林。

  莱拉:(这片森林好像也是针叶林呢,和北境越来越像了呢。)

  来到森林的边界,山势变得无比险峻,坡度一下子提高到30%多,这片区域几乎没有植被,除去几种有特写的珍贵药材外,几条上山的羊肠小道和索道,靠着一根绳子采集珍贵矿石的个人外,地图上能看见的都是些裸露的岩石。

  海拔到达2500米以上后,坡度变为0,看起来似乎一片被云海环绕的高原草地,从地图上看还有不少高山牧场。

  莱拉:(从往上面下看一定很美吧。感觉这些牛牛产的奶会很好喝呢。)

  再往上便是雪线,有一座山峰的特写令莱拉非常感兴趣,这座山峰显然是叙拉山脉的最高峰,山峰上还有一个手擎散发着神圣光辉的旗帜的小人。

  莱拉:(亚拉……额,后面的字母不认识啊。)

  莱拉发现旗帜散发的光辉其实就是寻常地图中用来指示南北的标志,其余四散的关辉巧妙的避开了其它特写与那些重要的标识。沿着光辉向下看,就来到了叙拉古国的核心区域——由雪山融雪开辟出的三道富饶的河谷。在冲击平原上的劳作的人们似乎是因为看见了这撕开雨云的圣洁光辉,便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向着光源祈祷。

  莱拉:(说起来,其他有特写的人,他们的目光好像也是向着这光辉的呢。啊!连植物生长的方向也是。)

  叙拉古国的南境几乎都是常绿阔叶林,边境上有一些哨所,边境外还画着一些长角的喷火怪兽。边境往南一定便是一条大河,叙拉古国的防线就是沿着这条大河铺开的。大河后侧有许多要塞,渡口,大德鲁伊和森之妖精的特写。

  莱拉:(好想去……看看呀。)

  霍纳德:“公主……”

  霍纳德:“公主!!!”

  霍纳德这么一吼,本来已经完成的地图乱套了,露奈拉不得不投入更多精力去维持水球的稳态。

  莱拉:“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去看叙拉古国地图了,画得非常漂亮呢。”

  霍纳德:“吓我一跳。”霍纳德咳嗽了一声,用盲语对露奈拉说道:“抱歉。”

  露奈拉也用眼神回应的霍纳德。

  霍纳德:“这……”

  莱拉:“不!”

  在霍纳德触碰了画板之后,平台的受力就失去了平衡。霍纳德从平台上摔下,沾满颜料的画板也开始在空中翻腾。

  接下来的一幕把露奈拉看傻了,莱拉不助跑直接起跳,在空中抱住了霍纳德,咬住了画板,平稳落地后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踢掉木质的拖鞋,用爪子夹住了画笔。

  霍纳德也看傻了,愣了一秒才从公主的怀里下来。

  霍纳德:“哦,谢谢,哦,谢谢。要是颜料到处撒就麻烦了。公主以前练过……(想也不可能啊!)”

  莱拉:“不好意思啊,我自己惹的麻烦。哦,这是画笔。”

  霍纳德:“哦,谢谢。裙子没弄脏吧?”

  莱拉:“没有……这裙子是送我了吗?”

  霍纳德:“怎么,公主不喜欢吗?”

  莱拉:“我很喜欢,还有……谢谢你们。”

  霍纳德:“那就好,另外,公主想玩玩圣卫吗?”

  莱拉:“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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