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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断重复的
皆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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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弘毅“阿溪”。
闻溪“百…二郎”。
闻溪“你怎么在这?”
宫门口,非令不可立,闻溪看着今日申非竟然没跟着他。
百里弘毅“我一直在等你”。
闻溪“等我?”
百里弘毅“等你一起去吃宝月楼的米粉”。
闻溪“嗯?”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过臂弯,走进热气腾腾的烟火。
宝月楼
“呦,百里二郎来啦~”
店家许是看着他身边还跟着个女子,闻溪想着不要误了他名声,向后移步时,他垂首认真道。
百里弘毅“不必”。
闻溪“可……”
百里弘毅“你不是外人”。
他们还是寻了一个二楼,安静的地方。
星辰晦暗,神明不渡,神都逐渐热闹的夜宵把两个清寂的人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百里弘毅“阿溪,尝尝”。
闻溪“是尚可吗?”
闻溪难得生出了想要打趣他的意思,舀着醋勺的人手一停,脸上浮上了一团红晕。
百里弘毅“嗯”。
百里弘毅“喜酸吗?”
闻溪“嗯”。
百里弘毅“劳烦二郎再帮我多加一点香菜”。
女儿家把瓷碗推了过去,碗中多了一堆绿色的小山。
百里弘毅“不够我再给你加”。
闻溪“嗯”。
百里弘毅“阿溪,王登成劫了月华君,不过你不用忧心,在你出宫以后,我让申非确定高秉烛和联昉的人已经确定方位找了”。
闻溪“那就好”。
两个平日里别扭得不行的人,就这样嗦着粉,遥望着夜幕滑下的流火,抛开一切世俗礼法,敞开了心扉。
百里弘毅“阿溪,你不知道,我从小就不愿向这个世界低头,百工技艺精湛,最大的兴趣便是尝遍天下珍馐,儿时生气时便自己玩鲁班锁,明明很固执但也会为阿爷而委屈自己”。
闻溪“这样啊,我和你说,我就不一样,小的时候,我要是不开心了,整个司徒府的人都会哄着我,哄的我那时性子飘忽不已~”
百里弘毅“你去过白马寺那边的小池塘吗?我记得阿爷有一次带我去给阿娘拜祭时,我在那里看到一只好漂亮的仙鹤雕像”。
闻溪“仙鹤……我知道!南墙那边的是不是?”
百里弘毅“嗯”。
从昔日欢喜聊到如今悲私。
百里弘毅“我阿爷他……不过是希望他百年以后,我依然能够锦衣华服被人庇佑,不用为五斗米折腰”。
百里弘毅“阿溪,我错了”。
百里弘毅“我不该气他的”。
百里弘毅“我……再也没有人庇护了”。
他眼神清明,心里却早已模糊一片,耳边多了一道声音。
她说。
闻溪“百里公不会怪你的”。
这是她对他的安慰。
闻溪“以后,我庇护你”。
这是她对他的承诺。
其实,他早已准备好了剩下的话,把自己的所有不安、痛苦摊开给她看,让她释怀,明白这个世界上,也有人与她感同身受。
她的话,让他的“准备”瓦解了,留下了脆弱。
他落下了泪,她替他拭去。
许是闻溪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贪恋着她的温暖,以求她的存在,握住了她探伸的指尖。
百里弘毅“阿溪,和我回家,好不好?”
他已经放下了一切。
好想,好想答应他啊。
他看着她,问着,眼泪便挤出了眼眶。
闻溪周身泛起光华,笑着摇了摇头。
他无力了,瘫软了下去,闻溪侧过头,目光放在了一簇消散的烟火。
百里弘毅“是因为七娘吗?”
闻溪“不是”。
百里弘毅“那是……”
他无助了,开始尝试碰着衣角。
一次,两次,三次…落空了。
像孩子 。
他很久没有这样执着而天真,这样放肆了 。
不像孩子 。
他失去的,远远比孩子多;痛,永远比孩子苦的多 。
闻溪“二郎,我就像这天边的烟火,不知何时,就会湮灭,所以,这样就很好了,不是吗?”
他听着她说的话,却只能重复着几个字。
阿溪。
阿溪。
阿溪。
终有一日,洛阳坊楼的烟火会为你而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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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就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