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盛墨兰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听了窗外下了一夜的雨，墨兰倒是没有了那么多忧愁感伤。有些事儿也该有个了断了 。

她早早地便起来了，但是没有让人进来服侍，只先到妆镜前，将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放回了它原本的那个匣子里。又唤来露种道“午间的时候，你把这个给小公爷送去吧。就说，我前些日子收了他送来的东京特产，本该回礼的，最近忙着到是忘了，现下补上。”

露种看了一眼墨兰，她分明记得这是小公爷托六姑娘送给姑娘的生辰礼物，姑娘这是要还回去？

作为奴婢不该揣测主子的意思，露种也不敢过问墨兰的意思，只道了一声“奴婢知道了。”

接着墨兰又让露种将在外面候着准备为她梳洗的女使们唤了进来。几个婢子都是侍候惯墨兰的，手脚也麻利。

云栽给墨兰梳好头之后，见墨兰眼下一片青黑小心道：“昨夜雨声也忒大了些，姑娘身子本就不爽利，又被扰的一夜没睡好，眼下多了些青黑，可要奴婢给你上点妆遮遮。”

墨兰有些疲惫道：“给我上点妆吧，等会儿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免得她见了忧心。今日”

“是。”云栽应道。

墨兰平日里是不上妆的，不过倒是挺喜欢钻研些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女孩子自然都是爱娇的，她不上妆倒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盛老太太觉得她们这个年纪的姑娘，清丽自然才是最好的，上了妆反倒凭添了些脂粉气，所以她便不怎么上妆。

……

因着上妆耽误了些时间，墨兰到正屋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如兰和明兰，二人见了她都微微一愣神，虽然四姐姐平时也很美，可是今日好像格外好看。

只是得先给祖母请安，祖母身边的房嬷嬷已经出来了，所以她们彼此见了礼便先进屋给老太太请安，如兰还有些话都没来得及说。

三个兰给老太太请了安起身之后，老太太便先看了看墨兰，昨日晚饭的时候，她的女使来报，说她身子不适先歇下了。如今眼瞧着她眼睛清亮，气色也不错，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碍。

祖孙几个又说了会儿话，老太太问了些她们规矩学得如何，又陪着老太太用了早饭。便又去跟着孔嬷嬷学规矩礼仪。

另一边，齐衡望着这个熟悉的小匣子，眼底满是郁色。他不信墨兰对他没有情意，可是她却回得那么决绝，她分明是不信自己……

又跟着孔嬷嬷学了一个多月，几个姑娘的规矩礼仪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孔嬷嬷不单教她们规矩，还教了她们好些处世的道理，如今她们虽然还有些懵懂，待到日后实践了，才知道孔嬷嬷烁的都是金玉良言。

眼见着她们都学得差不多了，孔嬷嬷便对盛老太太说道：“我该教的都教了，姑娘们该学的也都学会了。如今我倒是想来和老太太请辞了。”

“嬷嬷怎地就要走了”老太太还没说话，已经从娘家回来一个多月的大娘子便先开口道“前些日子听官人说，嬷嬷提点他让他受益良多，还说着让嬷嬷留下了日后给嬷嬷养老呢。”

孔嬷嬷不只教导墨兰几个，还提点了盛竑之家之道和为官之道，盛竑听了大为进益，直道要让孔嬷嬷长留在盛家，给她养老。

“前几日我那侄子来信说，他媳妇儿怀有身孕了，他们年轻不懂，身边也没个长辈照看着，他媳妇差点小产了，便想让我去照应照应。”孔嬷嬷笑着解释道。

既然是人家侄媳妇有了身孕，倒也不能强求人家留下。大娘子恭喜了几句，又让人给孔嬷嬷的侄媳妇儿准备了些贺礼。

老太太有些舍不得，也只说了几句珍重。这一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第二日，孔嬷嬷收拾好行李要走，盛家便安排了车马随从护送着她离开。几个姑娘也眼眶湿润，和孔嬷嬷依依惜别。

孔嬷嬷走了，墨兰她们几个便又得回书塾继续念书了。

墨兰再见到齐衡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不过也能平静地和他问好，见礼“小公爷好。”她到自己位置旁，先对齐衡福了福礼。

齐衡倒是一片坦然，面上还带着他一贯温润的笑，也回了句“四妹妹好。”

两人都似无事发生一样，只是各中滋味也只有当事者才能体会。

又到了散学的时候，长柏还有问题要请教庄先生，便跟着庄先生一同回去了，长枫是一散学就没影的人，如兰也念叨着要吃些什么，跟齐衡道了个别便走了。如今书塾里只剩下齐衡，墨兰和明兰三人，女使小厮们都在外面候着。

墨兰收拾好东西正和明兰说“六妹妹，咱们”走吧，便发觉一只手被齐衡拉住了。她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

又听明兰道：“四姐姐，我想起来还有些事儿先走了。”明兰说完便先走了。

“你…六妹妹……”墨兰看了一眼齐衡，又看了一眼明兰“六妹妹她……”

齐衡点了点头说道：“她知道我们的事儿。”然后便放开墨兰的手

墨兰面上火热一片，红着脸道“你别胡说，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

“那日之事，你还没给我答复。”齐衡道。

听到这话墨兰抬起头，正色道：“我以为你明白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你连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你我，便说什么没有可能。”

齐衡望着她的眼睛道：“盛老太太已经开始准备替你相看人家了。你宁愿日后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也不愿意给我们之间一个机会！”

墨兰垂着眼道：“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你并非墨守成规的女子。”齐衡忽然道：“那日你让云栽送来的匣子里面夹了张你的墨迹。我也是才知道名扬泉州，笔下惊风雨的报岁居士竟然是你——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