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同桌

艾里德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的瓢泼大雨，希望自己能够让雨停下。

想到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巨大的浪潮仿佛朝她迎面扑来，一种窒息感陡然升起，让她觉得她和亚蒙必定会走向毁灭。

亚蒙现在还好吗？艾里德不禁问自己，结果她回过神后才发现他们只不过才分开一个多小时了而已。亚蒙会淋雨的。她自己告诉自己，但是她能帮到他什么呢？她没有伞，身上只有一套换洗过的衣服和一把琴。而在雨里行走的亚蒙还是在为她在意约瑟夫而生气。亚蒙和她做的时候问她：如果她那时候还活着，她会不会之后就此选择和约瑟夫结婚？现在如果他戴上约瑟夫的面具，她会不会以为她是在和约瑟夫在做爱？艾里德边哭边说她不想，亚蒙笑着说他明白，其实艾里德觉得他没完全明白，没有真正弄明白。毕竟这种事情和亚蒙这个别人口中的丈夫说起来很难以启齿，亚蒙他不会知道——他最爱的这个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早已在死去之后远远把约瑟夫一并埋在了地下……至少……至少是在他们结合之后。

雷电霹雳地在窗外闪，雨下得愈来愈大了。每当艾里德望向窗外凝视远方被劈得烧焦的树干，总是会看到亚蒙在下着瓢泼暴雨的森林里踉跄行走的情景，是谁想给她传达信息？自从她当上女神之后，灵视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她总是可以听到看到闻到尝到一些特别的信息，多数关于周围世界，少部分关于自己和身边人，她能轻而易举地知道那些事情，包括……包括……

“女士，请问能和您同桌共餐吗？”

一个约莫六七岁，身穿白纱裙，金色头发上顶着一个蓝色蝴蝶结的小女孩端着餐盘，睁着蓝眼睛天真作态一般，未曾介绍就开口问道。

什么啊……真以为我会给你座位吗？艾里德不耐烦地将视线从窗户外转向金发女孩，当她对上女孩的蓝眼睛之后，她不由得为之一怔。

“随便你。”艾里德回过神后对女孩挤出生硬的笑容。

女孩歪过头仔细打量她一眼：“谢谢您。”

诚然，在此之前让艾里德一个人吃早餐，点一整瓶海地红葡萄的确有些奢侈，但亚蒙走后艾里德决定应该给自己安抚一下心绪。事实上她一直都在试图安抚她焦躁不安的情绪。当侍者拿上酒，她环视周围用餐的食客并未能让她心情舒畅起来。于是她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蔬菜汤。

“您独自一人吗？”女孩把艾里德在蔬菜汤上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并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

“是的，我一个人。”

“很漂亮。”

“抱歉，你指的是什么？”

“今天的您很漂亮。”

“你是天天见到我吗？”艾里德笑着问。

“不是，但我昨天见过您。”女孩说。“我叫劳拉。”

然后，侍者又被招来，艾里德叫了两份茶饮，红丝绒草莓慕斯和西柚红茶，此时外面的天气开始转变，雨声由剧烈的敲击变成有节奏地轻击。等到茶摆好，茶点摆在桌上，劳拉坐直了身体，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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