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心做赌

雪，又开始飘飘洒洒地下了起来，桑柠月披着貂裘站在他面前，纤柔的身姿宛如腊梅，散落在肩的发丝在夜风中凌乱飞舞。

眼前她的容颜被风雪模糊，酒言欢觉得，此刻她离自己很近，却也离自己很远。

明明她就在自己身边。

酒言欢“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送小月儿一盏灯吧。”

桑柠月接过他的花灯，他的画很简单，却也最应景。

画中她穿着一袭红衣站在梅花树下，漫天飞舞的白雪落在她身侧，一簇簇，一团团，晃地人心醉神迷。

她的目光却定格在了他的字上。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

笔走龙蛇，酒言欢的字迹行云流水，又似春水绵绵，一如他恣意又多情的眉目。

酒言欢弯腰低头看着她微微震惊的可爱小模样，似被他突如其来的文字表白吓到了，他不由放柔声音，凝视她的眉眼里笑意温柔。

酒言欢“小月儿，喜欢吗？”

他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桑柠月却是不知道他问的是喜欢花灯，还是喜欢他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也太过真诚，桑柠月有些无措。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晦暗情绪，接过他手中的花灯，笑容灿烂。

桑柠月“自然喜欢。”

提着他送的这盏花灯，桑柠月只觉得心里似被烈火灼烧，似要将她灼伤。

就在这时，酒言欢笑着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再次向人海走去。

两人身后的墨欢和莺时付了钱，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

酒言欢笑道。

酒言欢“小月儿，你的喜欢，我很开心。”

酒言欢“不过，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让我心疼。”

酒言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一切，都不是你求来的，而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酒言欢“你若需要，它随时都在。你若不需要，它也会默默守护着你。”

酒言欢“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也不需要愧疚内责。”

桑柠月一怔，她愣愣地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的眸子深沉，也愈发幽暗，里面却也藏着一抹刻入骨髓的情谊，嘴角的笑也带着一股暖意。

桑柠月望着这样的酒言欢，不由停下了脚步。

桑柠月“酒言欢，你都知道？”

酒言欢侧首，看着她笑道。

酒言欢“知道什么？”

桑柠月“我……”

酒言欢“阿月，我愿以心做赌。”

桑柠月望着他俊美绝伦的容颜上自信飞扬的笑容，心里一时疑惑。

桑柠月“赌什么？”

酒言欢“就赌，我不会输。”

桑柠月一时哑言。

酒言欢笑了笑，没有再解释他话里的意思。

她刚刚问他都知道时，他就很清楚，她赠送他花灯的目的。

其实更早，早在桑羽带着李炬峣回到天启城那天，他就隐隐有了猜测。

桑家、天启城、羽林军。

恐怕谋的是这天下！

直到今天，看着桑洛川的棋局，以及她在提及楚国和溍王时眼中不自觉流露的恨意，他就更肯定和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而她，恐怕是看中了他身后的月落乌啼，今夜才会如此反常。

可是……酒言欢唇边的笑意更深，透着狐狸般的狡猾。

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从母妃含冤死在那个凄冷的冷宫后，他就永坠了黑暗。

在他最绝望无助时，是她如烈火骄阳闯入他的世界。

那晚，从土匪中杀出血路，背着小小的她，听着她在耳边的声音，他似乎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那怕后来，在那般痛苦的情况下，只要想到她的音容笑貌，他就能咬牙坚持到最后。

所以，若她想要月落乌啼，给她便是。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