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进入寒潭

张起灵抱着她走进了池子中央，水没入他的腰部，过肩麒麟竟然在这样的低温条件下映入眼帘，他不知道张起灵要做什么，更没有看见他此刻的眼神，如果没有发生当年那件事，张起灵或许也会有家人陪伴，可吟九母亲的死击垮了他，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现在又失去了朝离，唯一的寄托就只剩下怀里的丫头，难怪他忘了这么多，却独独没有忘了自己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的侄女

他轻轻的放开了抱在吟九腿弯手，怀中的的半个身子便没入了水里，张起灵的手轻轻划过吟九空荡荡的双眼，那淡漠的瞳孔竟出现了罕见的痛苦和愤怒，最后轻轻放手，怀里的人没入了水里，而他抽出匕首，毫不犹豫的插进了心口，解雨臣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出声道

解雨臣“张起灵！”

而那人只是淡淡的收回匕首，任由心头精血顺着胸膛流入水中，血液只是稍微扩散，就像是有意识的深入水里，似乎正在渐渐的消失在吟九的身体中，张起灵脸色惨白，肉眼可见的身影恍惚了一下

他沉默着抬起头，慢慢走向岸上，直到他走到池边，解雨臣连忙伸手扶住了他，手像是接触到了一块寒冰，冷的吓人

解雨臣“你怎么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微微俯着身体

张起灵“能救她，就好……”

解雨臣脑海闪过一个不可相信的念头

解雨臣“你在用心头血养她……”

张起灵点了点头，借着解雨臣的胳膊稳住身体，纹身渐渐消退

张起灵“张家的人血脉特殊，不这样，我救不了她的……”

解雨臣“可你伤口恢复得很慢，难道每天都要如法炮制的重复吗，我也——”

张起灵“你不行”

他斩钉截铁

张起灵“我是她舅舅，所以我可以”

张起灵“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我会在这里留一年，一年之后我要去一趟杭州，八月十七号的时候，我会回来”

解雨臣“所以就连你也没办法确定，她什么时候会醒吗……”

张起灵“嗯”

张起灵“我想她活，可我没法阻拦她的决定”

解雨臣脸色一变

解雨臣“你的意思是……”

解雨臣“如果……小九一心求死……”

解雨臣“你也救不了她……”

张起灵“心如死灰，万念俱灭，我怎么救……”

解雨臣突然说不出话了，是啊，张起灵说的对，吟九连一身傲骨都放下了，怎么可能不是心如死灰呢，如果她一心求死的话，谁也拉不回来

张起灵看向解雨臣，开口说道

张起灵“我需要出去找一样东西治她的眼睛，如果明天我没有回来，不用等我”

张起灵“到那时候，你就离开”

张起灵“你还是解雨臣”

话落，他转身摁下机关，淹没在黑暗中，解雨臣知道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回不来，吟九也回不来，到时候他守着也没有用，只能离开，而他还是解雨臣，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