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旧忆

狂风卷起黄沙，大漠中驼铃阵阵，应年睁着眼望了又望，才看到远处被风绞打的岚国国旗，恍惚间，他的手被身旁女人捉住：“走啊，看我们小哥儿多得圣宠，这么长一队赏赐！”

应年被女人拽着，根本挣脱不得。明明是长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队，却好似一眨眼就走到了底，那些璀璨的珠玉，色彩缤纷的字画，严肃的士兵，疲累的骆驼，在他走到底的那一刻全都褪色模糊起来。

而立在他眼前的，是一块小小的，不及他半身的棺木。

棺木？

应年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婴儿的哭声和妇人凄厉的尖叫在他耳膜边乍响，棺木周围铺展开凶猛的火。。

他有些惊愕，顺着声音回头一看，黑白二色的世界里，唯有女人的唇色鲜红，两条唇瓣越张越大，表皮被内里肌肉崩开，露出大红的血肉。

突然，一节短刃刺穿左肩，带出一大股温热的血，应年茫茫然回头看。

眼中莫名其妙地有了泪意：“……舅……父？”

“大夫，哥哥怎么样了？”

南絮站在床边焦急地看着少年，他情况真的不太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拎上来似的，汗水把衣裳都打湿了，脸色惨白一直呓语不说，嘴角和眼角都渗出了血，很是骇人。

大夫也默默无语，从腰封处拿了个精致的小瓶出来，好半天才倒出来一颗。

刚才想着既然找着了主子，没发烧，毒也没有发作的迹象，就想着先去向大公子汇报一声，谁想这孩子来了，公子不仅发烧，毒也发作了。

没谁了。

还好回来得快，不然小命都要不保。

大夫摸摸脸上的人皮面具，低咳了一声，向南絮做揖道：“公子无大碍，应该是发烧被魇着了。小姐若无事便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