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炼（一）

苍一睨了鸢尾一眼，眼中鄙夷之意毫不掩饰，随手拿下黑色披风，戴上帷帽，只露出好看的薄唇来。

“这就去护送二公子，你顾好自己吧，别死在床上了。”

勾了勾嘴角：“你死了倒不可惜，只是可怜又是哪家良家男送了命。”

“你！”

不等鸢尾拿出软鞭，苍一运起内力，脚尖一点就飞上了屋檐，再看，却是再没寻到踪迹。

鸢尾吃了瘪，气冲冲关上店门。至此，这条街巷又一次陷入了黑夜中，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咯吱咯吱……

还是脚踩在雪地里的诡异声音。

不过这次，是南畅平和刚刚被买下的小奴隶。

“名字会让我女儿赐名，当然，若是你想用以前的名字也可告诉我。”

“没有名字。”

“没有？”

“嗯，忘了。”

南畅平侧身，看了眼低着头跟在身后的少年。

当时他进去挑选奴才的时候，所有人都呻吟着，呜咽着，只有这个看起来比南絮大一两岁的少年端坐在囚牢里，低着头，不悲也不喜。

“你是当做普通奴才卖给我的，身上没有供摄神术奏效的物件。原先大概也有家吧？若是有天想起来了，不肯跟着南絮，我也可将你放回家中。”

“谢镇国公。”

南畅平同情地看一眼少年，又带着他进了府，却没停，去了后院练武场。

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而且似乎比刚才更大了。

少年随着南畅平踏出走廊，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小姑娘，她明黄色的纱裙上只绣了各态的红色迎春花，纯白的雪挂在小姑娘的发丝上，像是绒绒的白色鹅毛。

她把自己裹得像个团子，软乎乎的，有些可爱。

南畅平看见南絮颓然站在雪地上，伸出一只脚画圈圈的可爱模样不禁笑了。

“南絮！练武场上去！”

突然一声招呼把南絮吓得一弹，幽怨地转过身，瘪着嘴可怜巴巴地说：“爹爹你晚了好久好久好久。”

“别别别，打住，别指望你撒娇我能放过你，先说好，这个……额，公子和你对打，不管你们出什么混招，打下练武场便算胜利。”

南絮这才注意到掩在南畅平身后的少年。

他一身破落白衣，左肩的袖子早被扯坏，只剩些灰白布条在夜风里无助地晃荡，少年低着头，好看的睫羽投下一片阴影，让人觉得，他应该是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南絮利落地解开黄色披风，跑上练武场，口中呼出的热气逆风散开，发尾迎着烛光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来吧！”南絮笑着回头看向少年，眼睛很亮，鼻尖微红。

南畅平拍拍少年的背。

“她也有些三脚猫功夫傍身，你武功应该在她之上，点到为止。”

少年点了点头，抬脚走到了练武场，却依旧低着头，抱个拳轻声道：“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