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武林外史的世界49

朱富贵纳小妾是朱府和仁义山庄上下都没想到的事情，除了冷大略知一点内情外，其他人可真的是被惊着了。

可不嘛，这府里原本就一老一少俩主子，这么些年都伺候惯了，冷不丁又来这么一位。

下人们咂摸半晌，打量着新主子出众的样貌，婀娜多姿的身段，也纷纷回过味儿来，此等人才，也难怪朱爷这近知天命的年纪了还这般把持不住。

冷二打从这姨娘进门他就瞧不上眼，没想到如今倒是敢在朱爷面前播弄是非了，当下就不痛不痒的讽刺了几句，白芊芊一张脸刷的就白了，开始泫然欲泣。

“都说小娘难做，我算是看明白了，她与我一般年纪大，我见着她心里喜欢，跟她示个好怎生就变成了你们眼中的示威……她是大小姐我就不配与她说话吗？”

“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冷二指着她，一脸的寒意，这会儿才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般伶俐的口齿，七七日后怎么讨得了好。

“我是说什么做什么都错，这姨娘做得好没意思，不做也罢！”白芊芊哭着就跑开了。

“这闹得都是什么事！”朱富贵气得直吹胡须，虽说自己对这姨娘没有感情，可闹成这样他也难堪，尤其是冷二，虽然知道他是心疼七七，可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没有容人度量，当众同个女子争吵，像什么话，闹开了还不是他脸上无光。

这么一想，他对冷二多少带上了些不喜，只交代了几句，也没了逛园子的乐趣，转身就离开了。

“哎，朱爷……”冷二还要挽留，就被冷大给拦下了。

“算了，这也是朱爷自己内宅的事情，我们不好指手画脚。”

“可是……”冷二张着嘴，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回到闺房中，白芊芊将帕子甩在桌子上，一脸的委屈，堵着气不理人，朱富贵坐在她身边，也只是一个劲儿地劝道：“知道你受委屈了，冷二和七七都是急性子的人，你和他们相处久了就知道了，他们没有什么恶意的。”

白芊芊只顾着垂泪，仍是一言不发。

朱富贵面上和善，先示好一笑，“那你待如何，不如我让人带你到汾阳最大的珍宝阁里去逛逛，正好也借此机会挑几件称心的首饰过年，可好？”

白芊芊登时瞪着哭红的杏眼，站起身来就是一通宣泄。

“你当我是什么人，拿着钱财珠宝随意打发的粉头吗，我怎么跟你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这一句话叫朱富贵勾起了在洞庭湖畔时的荒唐记忆，一张老脸顿时臊得通红。

只听着白芊芊还在喋喋不休，“自打进了门，这个府里哪个丫头下人的嘴是饶人的，你道他们笑话我什么，笑我一个豆蔻少女放着好好的前程不要非要攀着你这个老头子，笑我不安分，笑我是小妖精，笑我不是良家子……”

“是，我从前那些个烂账说起嘴来是算不得多好听，可从前由得了我自己做主吗，后来我是真心悔过要好好过日子的，是你把我的安稳日子生生给毁掉了，你说的跟着你我可以过我的干净日子，可如今呢，主子不是主子，丫鬟不是丫鬟，没得还要受你们一家子的气，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就该让你醉死，或者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也好过你得逞了就让人这么糟践我……”

话没说完，朱富贵赶紧捂住了她嚷嚷的嘴，这真要嚷开了来，他的脸面要是不要了？

对于她，朱富贵心里是愧得慌的，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如今怪也只怪自己心里生了荒唐想法，办错了事，才造成了这一局面，他只能尽力补偿她想过安生日子的愿望了。

“你别气了，回头我一定同七七好好说，让她给你赔个不是。”

“不用了，他们怎生看我的我心里有数，我与朱姑娘年龄一般大，她不接受我也是正常的，是我妄想了……”

好生一番开导，朱富贵才将人哄好了，他借口有事溜出房去，原本脸上带泪的娇人儿立马换了副冷淡的神情。

白芊芊面无表情地拭去泪，冷笑一声，这么一看，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话什么时候都有几分道理的。

她将朱富贵和朱七七等人抛诸脑后，转头就乐颠颠地数着自己的珠宝去了，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正经事呢。

她将一颗祖母绿的扳指挂到指尖上，欣赏够了才想起一桩事，那个贵人只说了给朱富贵演几个月的戏，可没说让她嫁给朱富贵呢，若是贵人知道了会不会迁怒她，到时候把她老底戳破了怎么办？

看来还是得打算好跑路啊！

……

除夕这夜，用过了年夜饭，飞飞就将屋里的火盆烧得通红，又摆出了瓜果蜜饯和花椒酒，打算同沈浪一道守岁，也不知道沈浪在屋外鼓捣什么，好半天了还没见他回来，飞飞想到他出门时穿得单薄，又进屋里取出他的披风，出来寻他。

沈浪在湖畔前俯身摆弄着地上的一堆东西。

飞飞见了他，忙喊道：“沈大哥，你在做什么呢？”

“飞飞你等会儿，就站在那里别动。”

飞飞听话地停下脚步，小脑袋瓜歪着，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不一会沈浪小跑过来，飞飞赶紧给他披上披风，嗔道：“这么冷的天儿，做什么非得出来，咱们回屋里去不好么？”

沈浪将她的手放到嘴边呵着气，盯着她的脸，目光深邃，含笑，“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不看可惜了。”

说罢他揽过她，将她圈在怀里，飞飞一时间还没明白是什么事情，就听得“嘭嘭嘭——”的连续声响，一朵朵耀眼的烟花在漆黑的山谷上空璀璨绽放，照亮了整个山谷。

烟花如流星，转瞬即逝，拥抱片刻的辉煌美好，亦像是一场极具特色的金色雪花，在冬日的深夜中绝美绽放。

飞飞欣喜地享受着沈浪带给她的浪漫，安心靠在他的怀里。渐渐的，那双水汪汪的眼中泛起涟漪，她去过这么多时空，后世里的烟花技术比这好得多，可是任凭那些再绮丽再壮观，都不及这个的万分之一，进不了她的眼，入不了她的心，也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能安心当个洗手作羹汤的小女人。

漫天流火下，沈浪下巴搭着她，光影在他们脸上掠过，绚丽多彩，他无不感慨，“飞飞，谢谢你，让我有了一个家，让我感受到了常人所享受到的团圆欢乐。”

颠簸流离十余年，所到之处，他从来都只是个游侠过客，人间清欢于他实在过于遥远，“笑享亲朋岁岁，春酒庆团圆”更是他想也不敢想象的生活，他难道没有过么？就是有过，才不敢想象能够再次拥有。

飞飞心里倏地就疼了起来，她抱住沈浪，想要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他，明明两个人都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却在此刻相拥取暖。

她低声说：“不，是你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一个重新爱你的机会。

沈浪低下头，抵上她的额头，用高耸的鼻梁亲昵地剐蹭着她，目光带着不容抗拒的火热，令飞飞呼出的气都带上了颤声儿，她眼光水润，低喃：“沈大哥……”

温热的唇瓣落下，在她的眼角、鼻梁处轻柔地点火，最后精准地摄住那方红唇，辗转厮磨。烟火阑珊下，是一对恋人正在用最亲密的方式向对方传递着深沉的爱意。

好不容易寻了个空隙，飞飞侧过头，喘着气断断续续提醒道：“……咱们……还得守岁呢……”话还没说完，又陷入了更深的索取中。

沈浪抱起她快步回家，一脚将房间的门踢开。当飞飞掉入温暖柔软的床上时，她很清楚今晚会发生什么，一双迷离的眼睛只是瞅着覆上来的男人，没有害怕，没有紧张，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愿意把自己都交给他。

良辰美景，浪翻红被。

沈浪的一滴汗水滴落在她的额间时，她早已三魂不见了七魄，溃不成军，只能无助地攀附在他身上，共他沉沦。

情到浓处，沈浪将她翻了过去，这是一个飞飞意想不到的举动，纵然是此前的多次亲昵，她从不将后背展露于他面前，而突如其来的一瞬间，如同一盆凉水彻底将她浇醒了，羞耻与自卑正在一步一步击垮她的内心。

“不……不……你不要看……”她不顾身上的情潮与难堪，痛哭着喊出声。

身后的人果然停下了，满屋子里只有飞飞的啜泣声，她心里更是因为沈浪的沉默而弥漫着哀伤与荒凉。

他……还是嫌弃了吧……

忽然，轻柔的触感带着怜惜印在了那些结痂的伤痕上，飞飞愣住了，一颗珍珠般的泪珠含在眼里，滴溜溜的还是没有落下。

沈浪就像是对待一件圣洁的物品一般，只有满眼的珍惜，不曾有过片刻的嫌弃。

他声音暗哑，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飞飞，不要怕。”

“沈大哥……沈大哥……”飞飞不自知地唤着他的名字，她觉得自己就像狂风暴雨中飘摇的一叶扁舟，意识已经被汹涌的情意冲垮了，只能柔弱无骨地依附于他，接纳他的馈赠。

月影高照，烛光悠悠，徒留满室旖旎。

此时，汾阳城里万家灯火，烟花照亮夜空，欢歌笑语，人声鼎沸，新的一年到来了。

PS：且看且珍惜，搞不好一会儿就没了。欢迎大家踊跃讨论第一次上高速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