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
有些人一见就是一辈子……题记。
……
姑苏。
潮湿的青石板绵延不断,铺就了此地的血脉。
可能有人会疑惑,为何一个青石板能够算的上是一地的血脉,可是如果放大来看,一条一条的路又何尝不是城市的血脉呢?
林绎提着医箱走到了一处人家的门前,敲了敲,一个童子探出了头,露出了两个总角来。
笑眯眯地,像是那年画上的娃娃走来了一般。
“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今日雨大,可受了风寒?”
孩童的稚音还带着几分沙哑,很显然,这小子的风寒还没有好。
林绎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他跑远些,这才脱掉了身上的蓑衣。
“小子,你身体好些了没有?过几日咱们可就要启程了,你可别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他的声音带着沉稳,给人以安心的效果。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呀!”
林绎刚褪下蓑衣,小童就跑了过来,手上还捧着一碗热乎的红糖姜茶,直接递给了林绎。
看到小童好奇的眼神,林绎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小童的脑袋,差点打散了两只总角。
“京城出了点事,我带你回去看看!”
林绎的目光看着远方,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中去。
在京城,他念的那个人,出事了。
想必有小童的出现,她因为丧子而悲痛的心应该会好一些吧!
作为“兄长”,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希望那个人可以永远平安喜乐吧。
……
姑苏林绎只是一个闲散人员,家中也算是薄有资产,幼时颇有几分痴傻,十岁那年被家中堂兄恶作剧一般的推进来池塘里,从此就开了宿慧。
可是开了宿慧又能如何呢?
除了上辈子的学问,这辈子怎么努力也走不了科举的路途。
歪理无师自通,四书五经一窍不通。
这倒不是祖先犯了什么错,让他从此走不了科举路,而是因为八股文怎么也学不到家。
除了考秀才那年无往而不利,小三元中了一个秀才之后,举人这关怎么也过不了。
科举这碗饭,还真不是一般人吃的。
考了三次就九年过去了,可是九年过去了,就连人家最末等的举人都没考上,林绎心一横,就放弃了这条路,直接选择了行医。
还好,这条路没有堵上。
经过名医的调教,跟着老师学了几年之后,也走出了自己的路子。
不仅看的了内科,就是外科也有模有样。
上下将辈子的学问加起来,终于造就了林绎如今杏坛圣手的名声。
可是那又如何呢,在官本位和家天下的背景下,就算是在怎么努力,也像是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一般,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
林绎虽然是个汉人,可是实际上,家里和旗人也算是有些关系。
他的亲姑姑有幸被贵人选中,进了满洲正黄旗子弟乌拉那拉氏的宅子做婢女,后来更是一步登天,成了旗人费扬古的妾室。
如今,那位已经嫁入康熙四子府内的乌拉那拉宜修正是他的亲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