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既然说到了这里,弘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几年,确实辛苦你了,你姐姐临终前嘱托我,让我照顾好你。”
“可是我却让你做了看孩子的老妈子,你可莫要怪我!”
弘晖的心中,还是有些歉疚的。
他记得,鄂箬最大的心愿是可以走遍天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其实说起来,当初的那件事,她也是受害者而已。
“小凡是姐姐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哪里来的什么怪不怪的,再说,我是皇帝指婚,嫁给你的正妻福晋,为你养育子嗣本就是应当应份的事情。”
鄂箬将弘晖递给他的箱子清点了一番后,再次锁了起来。
话说出口,随即那种尴尬的氛围再次缠绕上了他们。
弘晖清了清嗓子。
“如果,如果有朝一日,你厌倦了这里,可以尽管告诉我,我会安排你离开……”
“好!”鄂箬将手中的绢帕是拧了又拧,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只是看了弘晖一眼,然后走到床前,铺了铺床铺。
“时辰不早了,爷还是早点安歇吧!”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离开王府的大志向。
说实话,她终究是怕了。
那日青阳山的血,凉的可不止是一个人的心。
她混在人群中,抱着小凡,亲眼看到了远方断崖处,弘晖杀了姐姐。
她还记得,那天,她很害怕,最后颤抖着身体,为姐姐妆奁整理的衣衫妆容。
然后看着姐姐的遗体在熊熊烈火中化为了灰烬。
紧接着,她做了两个多月的噩梦。
弘晖看了看鄂箬,什么也没有说,他十分自觉地抱起自己的被褥,去了暖阁。
“阿哥?”鄂箬突然拽住了弘晖的衣袖。“战场凶险,还请你珍重身体,千万要平安回来,我和孩子,都等着你!”
“好!”
弘晖笑了笑,手十分自觉地停放在了鄂箬的头上,打算一如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随后陷入了迟疑中。
他讪笑着拍了把自己的脑门。
“你也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额娘那边……”
宜修不知道那次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因此她时不时的会在鄂箬面前说一些催生的话,对此,他也很抱歉。
“额娘那边,我会照顾好的,晨昏定省,这都是做媳妇应当的事情。”
“我不是说这,我的意思是……”
“那种话,无妨,我从嫁你以来,不就是听惯了吗?”
鄂箬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显然,弘晖的意思,他明白的不止一点。
“阿哥不是一直以来,就知道的吗?有些事,习惯了就好了!”
说完,她朝着弘晖点了点头。
“阿哥明日还要远行,睡在暖阁难免不妥当,不如今日就歇在这边吧!”
她将手放在了弘晖抱着的被褥中,打算将东西接过去。
“这……”
弘晖还在迟疑中。
“阿哥既然知道我的艰难,就不要再让我难做了,若是福晋再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我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鄂箬的语气还是那般温和,可是弘晖却听出了几分哏噎。
“你们爷们之间,顾不上家里,这是自然得事情,可是我还要在这院子里过好多年,就当是,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