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叶娇娇知道江慎有多喜欢江弄欲，可从未想过因为这份喜欢江慎甚至想要去害人。尽管她承认赵时景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一想到江慎竟然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去对付赵时景心中还是有股吐不出的气。

她来到江慎院内，和江慎面面相觑着，思考这么询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尽管她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可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

屋里安静的可怕。杯中的茶续了一杯又一杯也不见对面人开口。江慎终于忍不住了，叹息声望着叶娇娇道：“阿姐还是有话直说吧。”

刚刚一直未曾举杯饮茶的人此刻倒是将杯子握在了手上，奈何还是没动，她垂眸望着杯面漂浮着的茶叶，斟酌着开口：“陛下，前几日中毒了…阿慎可知此事？”叶娇娇叹息自己还是没有审问的天赋，这话问的也是极其没有水准！

闻言，一阵短暂的笑声从江慎胸腔震荡溢出，他抬眸紧盯叶娇娇的面颊，炙热的目光，让叶娇娇忍不住蹙眉，不悦的移开眸不再看他。

“阿姐是希望我知道还是希望我不知道？”

被人突如其来的质问，叶娇娇如鲠在喉。便见江慎再次举起手中茶杯准备低头喝茶，眉头忍不住蹙的更紧。“行了，别喝了！从我入座起你就一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坐着等我先开口，茶水续了几次，动的也只是你。难不成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些什么吗？”语气里明显染上了薄薄的怒意。

江慎无奈的勾唇放下了手中茶杯，这副成竹在胸，坐怀不乱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赵时景的影子。叶娇娇心中忍不住瘪嘴感叹，果然能成为变态的，心里承受能力都是常人不能比拟的。

“阿姐竟然亲自过来了，我想也是已经猜到了，既如此又有何好说的？”

叶娇娇听着江慎看似坦白实则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怒火的火苗更是烧的越来越旺。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所以，承认赵时景无缘无故中毒与你有关是吗？不需要辩解也没有苦衷？”

江慎扯唇苦笑：“阿姐需要我的辩解和苦衷吗？从你来的那一刻不是已经和他调查清楚了吗？所以过来找我兴师问罪？我还需要再多此一举辩解或者大诉苦衷吗？…我原以为“铅”毒知者少之又少，我用它定可成功。倒是没想到阿姐是这般的博学多识…现在看来这精心为阿姐准备的戏倒是我成跳梁小丑了…”

“中了“铅”毒的人易怒，你故意让我去看他就是希望他在情绪不受控时做出伤害我的事情，然后让我恨他是吗？”

点点头，江慎甚至没有犹豫痛快的回答道：“是！”

听见江慎竟然回答的这般坦荡，叶娇娇反倒觉得有些痛心疾首。难过于他竟然真的会为了儿女情长为了争宠为了打压情敌去把对方的命算计进去，她虽然一直知道江慎不正常但今天才发现原来他们这些古代人都是那般的视人命如草芥，想杀就杀。来这个地方那么久，叶娇娇突然感觉到遍体通寒，她还是不够恶，所以接受不了吗？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想要叫醒他的理智：“可是，“铅”服用长了是致命的！”

然而江慎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他说他知道。知道这是害人的毒药，但他一脸的无所谓让叶娇娇再次忍不住难受。来这里那么久作为杀手，甚至也虐杀过许多人，更何况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期待成为坏人的，可难道是因为那些人自己并不了解并没有朝夕相对，而江慎和赵时景都是她来到这个地方陪伴自己最久的人了。所以类似于自相残杀的画面就让她忘记她应该像以前一样不要那么大惊小怪，而是应该无动于衷。

叶娇娇垂眸低笑，眼尾泛出一层薄红，她跌坐在椅背上，笑得甚是无奈。为她不能像以往和江慎一起虐杀其他人一样而理解江慎感到难过也为自己到底没有成为自己想要的坏人而感到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赵时景如今贵为一国之君，你不该对他起杀心。哪怕你可能成功也不该！为了天下百姓不受战火之苦，为了辰阁今后岁月都能安稳度日，你实在不该的…”叶娇娇声音里染上了一层疲惫，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愤怒，她试图用这场理由来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并非是因为对赵时景动了心所以不能接受江慎想要伤害他。

一阵低低地笑声传至叶娇娇耳朵里。江慎俯身凝视着叶娇娇的双眸轻声询问：“阿姐何必寻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赵时景的天下可是抢来的！你忘了我们辰阁的主子到底是谁了吗？他野心勃勃，想要的定不止一个国家，迟早会发动战争去挑起他国纷争…让天下百姓受战火之苦的人可能是他，而辰阁因为他早已经不能安稳度日了！…我为何不能杀他？是因为阿姐爱上他了吧！？”

“我没有！”叶娇娇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怒视着他回到，然这般大声的反驳落在江慎眼里只是急切的狡辩罢了。江慎阖眸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叶娇娇声音低哑着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情绪的爆发：“阿姐，你可知你变了好多？自从赵时景来后，你变得不再杀伐果断，变得犹豫不决，甚至也没有以前坦诚学会在我面前口是心非了。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曾经的你爱憎分明，而如今犹犹豫豫，甚至因为担心对方只是利用你，所以一直和对方玩着攻心战却是连在我面前亲口承认一句爱上赵时景了都不敢。阿姐，这样的你不累吗？”

“他只是我的夫君！”叶娇娇并不打算给江慎说清楚她本来就不是江弄欲哪怕学的再像也不可能变成她。至于说她爱赵时景，即使是爱又如何呢？赵时景想要的是盟友不是爱人，所以她何必自讨没趣。袖中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

然这话落在江慎耳中却是十分可笑，只是夫君却不爱他？都承认了夫君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爱呢？不过江慎也不再试图撬开这个嘴硬的人让她承认她的爱恨，毕竟这个人是他心爱之人，他不想她为难。

“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我？以弑君之罪砍头还是五马分尸亦或者皇后娘娘亲自下场来虐杀我这个试图杀害你夫君的人？”江慎唇角浸出一分讥笑，叶娇娇却看见了他眸底化不开的悲伤。无尽疲惫，她偏头淡淡开口：“你走吧…离开辰阁，从此以后别出现在我和赵时景面前…”说完不待江慎回复，起身快步离开了他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