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

路鸣泽停下了脚步。他顿了顿，仰起了头。

路鸣泽或许答案，你已经猜到了。什么都不要问，这对于目前的你而言，知道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察尔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神经兮兮的叨叨些什么东西，而且他刚刚和康斯坦丁说了一句意思完全一样的话。为什么他们说自己不是普通的混血种？而康斯坦丁甚至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的同类。

路鸣泽我知道你现在感到很困惑，但我能告诉你你现在的身份是混血种，站在人类这边的混血种。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路鸣泽眼下你要做的就是继续自己所追求的一切。屠龙，不过是卡塞尔学院附加在你身上的任务罢了。记住了，龙族和人类的关系已经无法调和，必将会挑起战争。

察尔夫那你……讨厌龙吗？

路鸣泽讨厌，甚至恨他们已经恨到深入骨髓。

他突然举起拳头，一拳打在壁画上，把它打出了裂缝。察尔心忽然一疼，这可都是对卡塞尔而言很珍贵的研究品啊。

路鸣泽今后就算是诺顿也好，其他四大君主甚至黑王尼德霍格对你亲近也罢，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察尔夫那我，我到底是谁？我只记得我是黑天鹅港的混血种，我不记得我是哪条龙的亲戚啊？

路鸣泽忽然一皱眉，他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一般。而后，他缓缓开口。

路鸣泽你叫王.察尔夫，西伯利亚黑天鹅港的混血种，现在是卡塞尔学院的A级新生。这就是你。你是人类，你跟龙族无关。

察尔夫真的吗……

路鸣泽不要问无关的废话。走。

这话说的就像是大人对小孩说：大人在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唉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似的。

看样子目前是没办法从路鸣泽这里套出什么信息了。察尔只能把所有问题压入脑内，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他看到这一路上多了很多青铜铸造的古代器皿，像是饮酒的“樽”，这一路摆了很多。

察尔夫这些东西很像古代信国的东西啊。青铜与火之王是在信国出生的吗？

路鸣泽不。他们来自更为遥远的地方：白帝城。三峡水库里的这座宫殿只是他们后来搬的另一个家罢了。但是这两兄弟跟信国的关系并不简单。

路鸣泽随手抓了一只樽放在手里把玩着。

路鸣泽知道龙王在濒死前都会给自己制造一个骨殖瓶吧。其实卡塞尔最近找到那个东西已经孵化了好几百年了。只有即将孵化的骨殖瓶散发出来的能量才能被混血种感知到，否则龙族不可能像如今这般继续猖狂的繁衍。

察尔夫但是带回来的骨殖瓶里的一个腔室已经空了。

路鸣泽是啊。那是因为青铜与火之王的哥哥诺顿提前孵化，就在二十年前他从骨殖瓶里撕裂出一条裂缝，逃出了青铜城化作人类在世界上生活。

察尔夫为什么诺顿会提前孵化？

路鸣泽你今天问题可真多啊，是因为一下子直面龙族，感觉世界观崩塌了呢？

路鸣泽忽然打趣地说道。

察尔夫屁嘞。我两年前不是当着你的面骑在黑龙身上战斗过吗？我怎么可能怕龙。

路鸣泽轻轻一笑，略过了这个话题。

路鸣泽据说二十年前有个地方发生了巨大的能量波动，看起来不像是自然灾害，也不像人为因素。用混血种的世界来说那是一场龙族发动的能量波动。在此后世界正在悄悄改变。到如今青铜与火之王的复苏已经完全证实了这一点：龙族与人类的战争又将掀起。

察尔夫哈。那我们可真是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了。

察尔用轻松的语气说着。

路鸣泽到了。

路鸣泽推开一扇铁门，随着古老的齿轮吱呀吱呀的声音，一股煤油味呼在了察尔鼻上。

察尔夫煤油？

毕竟是几百年前修的寝宫，那个时候爱迪生都没出生呢，用煤油灯还挺正常。透过灵视，察尔看到了被铺地很整齐的双人床上盖着一条锦绢，一扇蚕丝纹绣的屏风挡在了床边。床头红木柜上摆了一盏煤油灯，灯芯已经烧掉了一大截，底下的煤油已经挥发。

奇怪的是，都隔了这么多年了，这个房间竟然还是一尘不染。察尔端起那盏煤油灯仔细看了看，忽然感觉眼前一晃，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哥哥，我进来了。”

察尔猛地回头一看，路鸣泽突然消失了，而出现在他眼前的居然是……康斯坦丁！

不过那家伙怎么穿着信国汉朝的衣服，看着好像还挺适合他的。

他手里端着一盏盛满水的樽，恭恭敬敬地走到一个把长发束成马尾的男人身边，将樽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交给他。

察尔夫我去。这是什么古代仪式。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康斯坦丁抬起头来，眼神闪动着慌张，像是一只刚刚受到惊吓的小猎犬。

“也许会死吧。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那个男人这样说着，饮了一口水。

“不害怕，跟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吃掉我呢？”

察尔夫吃……吃掉…….等下，这男的被康斯坦丁叫哥哥，那他是……诺顿！

察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闯入了那两条龙的记忆空间。好在好在他们看不到自己。不过为什么要给他看龙族哥俩之间的事情呢？这不干扰他屠龙嘛。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太孤独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死亡真的很让人难过，就像是被封在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里，永远的……漆黑漆黑的……像是在黑夜中伸出手却永远都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察尔夫大哥，你说的是棺材吧。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对我们而言只是一场长眠。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们仍会醒来。”

察尔夫靠，现在你们是睡醒了，然后起来报复世界了是吗？

没头没脑的台词。察尔真不知道这两头龙脑子里想的是个啥。不过说起来，他们跟赫尔佐格说话的方式可真像。果然神经病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哥哥……竖起战旗，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吗？”

康斯坦丁这样说着，语气中突然流露出一种期待。果然神经病或者龙的世界是区区人类不敢想象的。

“会的。那样你就会和我一起，君临世界！”

诺顿轻轻地点头，声音里透着冷硬的威严。

康斯坦丁点点头，他起身，打开了房间的门。

“哥哥，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记住，人类是不能相信的。”

察尔夫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等下，这个人好像在哪见到过……

察尔看向诺顿，他静静地坐着。披散下来的长发轻轻挂在他的胸口他总感觉这位龙王在哪见过……好像也不是很远古的记忆，好像就在最近见过……

忽的又一阵光，他回到了青铜宫殿。

路鸣泽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