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卡塞尔的白色小花

“滴滴——”

就像是提前算好了时间是的，察尔刚读完曼斯教授发来的信息，他的手机里又多出了一条短信。寄件人是诺玛。

察尔夫诺玛？她找我有什么事？

察尔夫随手擦了擦眼睛，点开了短信。

诺玛亲爱的察尔夫同学，请于明早八点整准时到达大教室进行3E考试。短信的附件里有考试守则以及学院校纪校规，请及时收取。

察尔夫3E考试？这是这所学校的入学考试吗？

察尔刚想问诺玛这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先回复了自己。

诺玛你猜的没错。3E考试是卡塞尔学院检测学生们血统等级以及言灵属性的考核。这场考试对你而言非常重要，这关系到你今后在卡塞尔学院的地位以及起点。

察尔夫哎？你连我在想什么都知道吗？

诺玛是的。

察尔夫咿呀——

察尔忽的怪叫了起来。

察尔夫那我要是对女同学有什么想法，你不也知道了？！

诺玛是的。

察尔夫啊——那你不会告密吧！

诺玛只要你的考试成绩足够优秀，我就不会把你的想法透露给比你权限低的同学。

察尔夫这是在逼着我考好成绩吗……

诺玛对了，学校暂时还没为你安排宿舍。待你考完试，我会为你安排新宿舍。今晚请在理疗室继续休息一个晚上，不要熬夜。

察尔放下手机，长叹了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的大脑需要将今天的事好好消化一下。

察尔夫已经两年过去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对我来说还真是晃一下就过去了两年。

他一屁股坐回了床上，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无精打采的耷拉在地上。

察尔夫零号……蕾娜塔……霍尔金娜……你们，你们一定没事吧。

察尔夫真是该死……我们明明相处了这么多年，却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察尔双臂撑在大腿上，将头垂了下去。他忽的笔尖一酸，恍惚间似乎他还在西伯利亚那白雪皑皑的冰原上。伊万扛着柴火顶着被雪染白的毛毡帽回来了，薇拉用热毛巾给他冻红的耳朵热敷。霍尔金娜蹲在炉火旁暖手，安东则盯着火中的马铃薯，捂住了饥饿的肚肠。蕾娜塔坐在零号房间冰冷的矮板凳上，向他讲述前天，昨天，今天发生的事情。零号永远都会面带着微笑听她讲完，然后告诉她该回去了，这里冷，会感冒的。

察尔夫我……我对不起你们……

当环境彻底的安静下来，人才会感到孤单。理疗室里有一面全身镜，察尔看到了自己长大的模样。那一头深蓝色的头发长长了，发梢垂到了肩膀。刘海也长了，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打理头发，所以看起来乱糟糟的。

他长高了，十八岁的自己拥有了大人的体格，同样也拥有了大人的肌肉。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但是他的好兄弟，他的死对头，他的小丫头……他们的年龄却永远停在了十六岁和十三岁。

他们不会再长大了。再也不会。

察尔夫呃……呜……

他转过身，不再去看那面镜子。他不愿意承认西伯利亚事件是真的，他宁愿自己也没有长大。

地面被泪水点湿，留下了深色的水痕。窗外响起了小提琴悠扬的声音，悠悠的从安铂馆传到了理疗室。这是凯撒在为安铂馆作的道别，曲风很平淡，却又有些忧伤。

察尔找了一个墙角，他蹲了下去。他小时候经常被安东揍得鼻青脸肿，因为他经常当着他的面挑衅霍尔金娜。像暴风雨一样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察尔被揍得险些一命呜呼。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直到薇拉为他清理了伤口离开他的房间，他才会悄悄的缩在角落里哭，就像今天这样。

但如果只是因为痛，哭几下也就过去了。察尔只觉得心好痛，但现在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恨自己幸存了下来，他恨自己救不了任何人。

他也没能杀死那两个混蛋，他甚至连复仇都做不到。

察尔夫等下？复仇？

察尔停滞了哭泣。

察尔夫赫尔佐格和邦达列夫……既然我没能杀死他们，那他们一定都还活着！

察尔捏起拳头，狠狠地一拳砸向铁架床，砸的那床吱呀摇晃。

察尔夫卡塞尔学院是在给我复仇的机会……我一定不能……一定不能辜负学院赐给我的机会！

他的被褥被晃了下来，落在了地上。察尔起身捡起被褥，忽的发现他的床上躺着一个黑色的盒子。那个盒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察尔夫那是什么？

察尔将被褥放回床上，他拿起了那个盒子。他的份量很轻，晃了晃也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察尔夫是空盒子吗？

察尔打开了这个盒子，发现里面躺了一朵白色小花。

察尔夫白……白罂粟？

察尔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

察尔夫我不是已经把你送给蕾娜塔了吗？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他的脑子里全都是蕾娜塔的影子。他猛地朝窗外看去，他迫切的想要透过窗户看到那一头金色软发的女孩。

察尔夫蕾娜塔……我，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对吧！对吧！！

他抱着那朵白色小花呼喊着。

察尔夫我的幸运女神！你一定没事，对吧！你一定是带着花来看我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