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里的普通人（二）

以往矜贵傲气的恨不得下巴都要抬上天的小少爷，如今却只能像只被主人抛弃的无处可归的小孔雀，色厉内荏地攀着自己身边唯一的稻草。

虽然看不起沈瑜之前找他麻烦时耍的一些幼稚把戏，江悟言到没有到要报复他的程度。

看见眉眼还带着几分稚嫩的沈瑜，明明是同年，模样却显小得像个高中生。

水墨勾勒般流畅的眼尾有些湿红，莫名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顺便带上他也没什么麻烦的。江悟言如是想，自然而然地大方接受了这条小尾巴。

“快点，时间不早了。”瞧着沈瑜塞的乱七八糟的背包，一看就是自己没自己动手收拾过的样子，江悟言忍不住眉头一皱。

江悟言拿着棒球棍带着沈瑜来到车库，路上碰见的几个面目青灰、动作迟缓的丧尸，都被他利落的一棍爆头。

即使再小心，还是有几滴溅落的血液沾到了江悟言的黑色外套上。

沈瑜看着眼前血腥暴力的场面，生理性地小声干呕了几下，垮起个小猫批脸。

瞧见江悟言回头望他，沈瑜漂亮的眼瞳及时地浮现出几分害怕的情绪。

江悟言暗暗威胁：“……跟紧点，跟丢了可别怪我没等你。”

江悟言找到了一俩还算干净的越野车，为了安全起见，他没开车灯，防止强烈的灯光吸引来附近的丧尸。

借着朦胧的月光，江悟言撞开了拦路的几个丧尸，开向了G市。

中途路过了一家便利店，江悟言锁好车门再三嘱咐沈瑜在车子里等他回来。

沈瑜乖地点了点，江悟言没忍住伸手rua了rua少年的头，纯黑的短发出乎意料的柔软蓬松。

“喂，系统，你在吗？”沈瑜嫌无聊，暗戳戳地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在的，宿主。”系统一如之前，声音冰冷得毫无起伏。

沈瑜有点好奇：“你除了颁布位面任务，还能提供什么其他用处吗？”

系统：“不好意思，我们的宗旨是完成任务一切靠自己，请宿主放弃走捷径的想法，本系统在位面世界不提供任何额外援助。”

沈瑜撇撇嘴：“那你这个系统可真鸡肋，不就是一点用没有嘛。”

系统一噎，不知道怎么回复，只道：“请宿主认真对待工作，禁止上班摸鱼。如再有此类行为发生，将依法扣除宿主积分。友情提醒宿主当前积分：0。”

说完系统就没了声音，沈瑜估摸着它是气得下线了，不由叹了口气：这班上得可真没意思。

沈瑜估量着时间，正疑惑去便利店的江悟言怎么还没回来，一转头直直地撞上了车外与他隔着一层车窗，几乎和他要贴着脸的丧尸。

涎水顺着他裂开地露出泛黑的血肉嘴角流下，隔着车窗都能想象那股恶臭。

这个丧尸生前约莫是个坐办公室的精英人士，原本端正的五官如今烂了大半，皮肉间隐隐有白色肥软的蛆虫蠕动。

细长的金框眼镜断了半截，上面挂着细碎的腐肉，眼球已经分不出眼白和瞳孔，只余一片浑浊的青灰。

“啊—”一声惊呼被硬生生压抑在喉间，沈瑜只觉得之前看恐怖电影都没这么刺激过。

头皮发麻，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却因为用力过猛半截身子一下子跌落在驾驶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