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远还未听景木说完,便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大殿,哪里还有半分上位者的威严
卓府……
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聚在了屋外,挨个走了进去,一个轮着一个,小心翼翼地给宁悠诊着脉,每个人诊脉之后,都是额上见汗
见卓文远脸色愈发难看,众太医跪了一地请罪,他们心知床榻上的女孩应是官家心尖上的人,只是……
刘太医常常为卓府看诊,对卓文远的为人算是了解几分,大着胆子上前道
刘太医回官家,夫人这是喜脉,只是……
卓文远闻言,脸上却未见丝毫喜色,皇后有孕应是天下大喜,可眼前这些人的脸上皆是惶恐,更何况阿宁现在仍是昏迷不醒,卓文远只觉得心里愈发得慌乱和不安
他坐在床榻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女孩,眉头微蹙,眼角泛红,眸光中似是漾起片水色,他强忍着心头的紧张和担忧道
卓文远只是什么,刘太医但说无妨
刘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接着说道
刘太医夫人身子本来就比较虚弱,加之过度疲劳,情绪波动比较大,因此导致气血不足,这才会突然晕倒
刘太医但微臣观夫人脉象,应是无事
刘太医恕微臣医术不精,实在不知夫人为何昏睡不醒
说着,所有太医皆是趴跪在地
卓文远见他们诊不出个所以然,再加上看着他们这般跪了一地,心情愈发烦乱
正欲发作,却想到若是阿宁醒着,必然不想看到他迁怒旁人的模样
卓文远压着怒意,屏退了众人,独自一人守在宁悠身旁
他牵起女孩素白的小手,轻轻吻着,随后握着她的手,抵在他脸颊一侧,低声喃喃着
卓文远若是我早一点发现就好了,或许阿宁就不会这样了
卓文远对不起阿宁,醒过来好不好
语气中带着哽咽,言语间亦有几许自责与乞求
一滴泪,落在女孩的手背上
宁悠这一睡便是几天,卓文远张贴皇榜,广招天下名医,试过各种法子,却仍是无果
为了照顾宁悠,卓文远将她接入宫中,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守在她身边,就连处理奏折都是在她的房间里
他每日下朝时都是满心期待,期待着他的阿宁可以醒过来,扑进他怀里,跟他撒娇,哪怕怪他没有好好陪着她也好,但回去后见到她仍是昏睡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一日,卓文远着一身暗色的纹金龙袍,像往常一般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下群臣
新帝不怒自威,光是被他淡淡盯着,诸位大臣背后已是冷汗,但他们从心底对这个新帝却是敬畏和臣服的
只因他在短短几日里,先是取消了官员举荐制度,改以考试选拔人才,给寒门和女子入仕的机会,后又减轻赋税,将土地所有权一律收归朝廷,随后又将土地使用权赋予百姓
他们本以为政权更替会给百姓带来苦难,却未曾想到新帝竟如此雷厉风行,一切为百姓着想,可谓是一代明君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后,自新帝登基后,这后位便一直空悬着,后宫更是无人
卓文远见大臣们该说的都说完了,便递给李公公一个眼色
李公公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公公话音未落,一个臣子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礼部尚书臣礼部尚书启奏……
礼部尚书是刚刚提拔上来的,一心为天下,自是有些书生意气,便直言不讳道
礼部尚书如今官家已经登基,皇后之位不能空悬,不知这后位……
卓文远似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出,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道
卓文远朕潜邸之时已有正妻,这皇后之位怎能说是空悬
官家至今未办封后大典,其中缘由,诸位大臣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无人敢明说罢了,一时间众人纷纷为礼部尚书捏了一把汗
卓文远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扶额掩下眼底的黯然,淡淡道
卓文远诸卿若是无事,便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