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大殿之上……
皇帝依诺,将宋太傅从京兆府大牢押出来亲审
此刻宋太傅正在殿下跪着,再也不复往日那般作威作福的姿态,大概自被抓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回天乏术了
皇帝俯视着宋太傅,清了清嗓子,质问道
官家宋太傅,你可知罪
许是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又或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谋划这么些年,到头来却是为旁人做了嫁衣
此时此刻,宋太傅居然笑了出来
皇帝眯了眯眼,沉着脸,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官家宋太傅,你可知罪
见宋太傅仍是笑得猖狂,根本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皇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李公公宣读早已拟好了的诏书
晏云之见皇帝还未审明白便要宣判,正想上前谏言,却被晏相不着痕迹地拦了下来
满朝文武齐齐跪了一地,李公公打开黄绸圣旨,细声念道
李公公宋太傅接旨
李公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太傅勾结西昭,贩卖私盐,草芥人命,贬为庶人,赐其鸩酒,诛其九族,钦此
闻言,宋太傅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却是笑得愈发肆无忌惮,似是有些疯癫了,说与不说皆是一死,倒不如死前让自己痛快些
宋太傅荣澈,你真以为杀了我,你就能稳坐龙椅吗,真是可笑
宋太傅老臣就在地底下等着官家……
见他愈发得口无遮拦,皇帝气急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竟晕倒在龙椅上
一时间殿内无比混乱,内侍们手忙脚乱地将皇帝扶到殿内,几个侍卫将宋太傅拖了下去,大臣们也纷纷告退
卓文远牵起宁悠的手,信步走出了大殿,晏云之看到了二人的身影,不顾晏相的阻拦,跟了上去,先一步挡在了二人身前
卓文远看到眼前之人并未觉得意外,不着痕迹地将宁悠挡在身后,微微俯身作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卓文远学生见过晏司业
卓文远将礼数做得十分周全,一副尊师重教的模样,倒是让晏云之无话可说,毕竟论起官职,卓文远自是比他大的
而如今他手上并无实质性的证据,周围人来人往,若是就这样撕破脸,他晏云之难免会落人口舌,因而只能拐着弯道
晏云之卓文远,你自有似锦前程,但莫走上歪路
卓文远多谢司业关照
一旁的宁悠似是开着玩笑道
宁悠司业既然这般说了,那学生也想向司业请教一番
宁悠敢问司业,何为正道,又何为歪路
晏云之的目光落在了宁悠身上,淡淡地扬了扬唇,轻笑一声道
晏云之所谓正道,自是忠于君王,爱护国家
宁悠对上那双无比自信的眸子,在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道,可能这就是现代人与古代人的代沟吧
作为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她只坚信要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可要让她忠于某个人,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绝无可能
但晏云之的能力她是看在眼里的,若是能将这个老古板纠正过来,倒也能省一堆麻烦事
等到周围没什么人后,宁悠才抬眸看着晏云之,缓缓道
宁悠莫非司业口中的正途便是边疆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吗
宁悠司业可曾想过百姓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闻言,晏云之眼底虽是波澜不惊,但掺了几分让人看不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