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刘耀文抬起头，就看到宋亚轩漾着暖意的笑容，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脸上，给他的轮廓拢上一层柔和的光影，“看了你刚才的舞蹈，我认为你或许真的属于舞台，你要做的是和家人好好商量，把你的想法、计划全部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你其实很有主见，也有能力去为自己做一些决定。”

“当然，我其实也更希望，你既可以成功出道，也能在高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毕竟距离明年六月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只是你落下了很多课，学起来的话肯定会比较吃力，但我可以帮你。”

“练习只能你自己付出汗水，但我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你做点事情。”

“……我以为，你会像他们一样阻止我，”刘耀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最坏的情况，就是我没能出道，高考也一塌糊涂。”

“那我们就不要让最坏的情况发生。”

刘耀文有一瞬的恍惚，事事都好说话的宋亚轩，这一刻却显示出了出人意料的坚持：“只要你不怕辛苦，这样的情况就不会发生，我会陪你努力到最后一刻。”

“毕竟青春就这么短暂，我们都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对吧？”

刘耀文消失了两天。

直到星期二的下午，宋亚轩正坐在教室里咬着笔杆做题，刘耀文就在这个时候敲了敲门走进教室，坐在宋亚轩前一排的位置上。宋亚轩注意到刘耀文褶皱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背影此时十分疲惫。宋亚轩戳了戳他的后背，压低声音问道：“还好吗？”

刘耀文转过头来，脸上只有颓败，本该清澈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眼下挂着熊猫一样的两个黑眼圈。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成了。”

宋亚轩悬着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两个人并肩往家走，尽管精疲力尽，宋亚轩还是能感受到刘耀文打心底的高兴，“我这两天和爸妈聊了很久，还有我哥，和我哥的爸妈，几个人跟我车轮战谈判了两天两夜，几乎没合眼，他们终于同意让我参加节目，”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声音里是浓浓的倦意，眼神中不免流露出几分忧虑，“但是他们还说，要求我至少考上本科，如果没考上的话，我就只能出国，也不能再谈什么做偶像之类的，甚至，”他侧过头看着宋亚轩，“以后能不能回国都不一定。”

宋亚轩有些不是滋味，尽管得到了家里的同意，但代价也更大了。

他心里盘算着，刘耀文因为练习生的工作，高中几乎没上过课，想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学完所有知识并且达到本科线，虽说不至难于上青天，但终究也不是什么易事；况且他每天还要高强度训练，再加上要学习，宋亚轩更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熬得住。

“表情干嘛这么难看，担心我啊？”刘耀文突然揽住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放心吧，我肯定会努力的，而且我也想知道，我的极限在哪里。”

落日把两个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刘耀文松开他，向前奔跑起来，回头向他挥手：“宋亚轩！是你说的，年少的时候，总该有几个拼尽全力也想要实现的梦吧！”

宋亚轩看着他雀跃的身影，高声喊着追了上去。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才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