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宋亚轩抬起眼眸，刘耀文眼神中的温柔与坚持就这样闯入他层层防备的心里，像三九天的风雪突然抬头遇见暖阳，阳光固执地落下来，融化掉累累积雪，将被厚重冰雪压弯脊背的枯瘦嫩芽营救出来，温暖他，照顾他，用最坚定的誓言守护他。

他没相信过任何人，但现在他想要试着相信刘耀文。

他终于破涕为笑，伸手用力揉了揉眼前少年的头发，看到对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摸不到头脑，活像一只乖巧的大型犬，心情不禁好了许多。“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哥，咱俩谁比谁年龄大还不一定呢。”

两个人各自报出出生年月，刘耀文果真比宋亚轩年幼一些。

梦想当一回大哥的刘耀文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委委屈屈窝在一旁，宋亚轩颇为愉悦地再次弄乱了他的头发，伸了个懒腰，去洗漱了。

“晚安，”刘耀文听见他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我的弟弟。”

次日两个人都睡了个懒觉。因为各怀心事，他俩不约而同都失眠了，翻来覆去才睡着。宋亚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他迅速爬起来准备早午饭——他还记得刘耀文下午要出门。

刘耀文比他醒得稍微晚一点。

简单填饱肚子后，刘耀文戳了戳正在洗碗的宋亚轩的后背。

“你今天有事儿吗？”

“怎么了？”宋亚轩头也不回。

“下午我想和你一起出去，你还不知道我每天出去是做什么吧。”

宋亚轩确实不知道。

他对于探寻别人的私事没有太多兴趣，尽管一开始出于好奇，确实渴望一探究竟，但转念一想，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无话不谈的程度，况且如果刘耀文想说，自己就会说出来，也没有必要再让他多嘴去问。

于是他诚实摇头。

“你都不好奇吗？”

“好奇。”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你也没要我问啊。”宋亚轩想了想，小声叨咕着，“你只要遵纪守法，每天按时回家，全须全尾的，我管那么多干嘛。”

刘耀文差点被他的逻辑带跑偏。

但他还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了：“那我现在要你问了。”

宋亚轩擦干净手：“哦。”

刘耀文气的跳脚。宋亚轩见好就收，不再和弟弟开玩笑，装出正经样子问道：“那你每天出去做什么啊，可以告诉我吗？”

炸毛的弟弟这才被哄好：“你下午和我一起去，去了就知道了。”

宋亚轩就这样被骗出了门。

刘耀文带他去了一家舞室。

舞室就在之前宋亚轩误入的辅导学校附近，隔了一个街区，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刘耀文看到辅导学校的招牌，回想起当时的经历，忍不住笑出声：“当时我就是看到你在这里打转，这片地方不太安全，我怕你遇到坏人，就跟上去了，没想到你不是遇到坏人，你是往贼窝里闯。”

宋亚轩脸上发烧，恼羞成怒去挠他的痒。

二人一路打打闹闹进了舞室大门，前台的小姐姐似乎和刘耀文很熟悉，爽朗地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