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纠结

还有十二天就过年了，这天，姜蕊正待在自家的实验室，仰头看着大屏幕上陶月传来的两个临床志愿者们的身体各指标，听徐梓雅给她分析指标数据所代表的意义，尤其是眼部神经的情况，为了家里的安全考虑，实验室只简单地放了两张方正的实验桌，架子上用不上的化学原材料都是玻璃瓶装，大部分都锁在靠墙的柜子里。

　　她细长如葱的手指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作为滴眼液的二代研究者，姜蕊是制药厂唯一有资格接触临床试验相关的人，她大学也辅修了中医药学，短短四年不能与中医药专业的高材生相比，但能分辨草药、了解基本的知识，也够她受益终生。

　　一般来说，先天性失明是几乎无法治好的，但甄晴这种视神经天生受损的例外，她已经从失明转为弱视，所以他们便筛选了与甄晴当初同样症状的盲人们作为临床试验对象，尽最大可能减少变量和医学伦理纠纷。

　　听到徐梓雅长叹了口气，姜蕊理解她的难处，参与的符合条件的志愿者们太少了，如果只是钱或者其他物质条件的问题，那还有办法，可谁又愿意真正冒着无法预知的风险。

　　除非能看到明显的成效。

　　攥紧了拳头，她喃喃道：”还差一人......“还差一人，就能正式开启试验，万事俱备，东风难寻。

　　那一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她执意与他结婚的真正缘由，明明唐箫玉就在楼上，可她就是无法张口。

　　”再等一个月，梓雅，再找找，我会加大对青湖眼科的投资。“

　　不到刻不容缓的地步，姜蕊还是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别的志愿者。

　　为此，她已经砸了五百万，好不容易有两个符合条件的志愿者，，一位先天性全盲，一位弱视。当时徐梓雅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她激动地说了这个好消息，两人一起高兴得哭了，其他医生纷纷上前安慰祝贺。

　　“那我代医院谢谢你了姜总，不过我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一下，你悠着点，公司还有几万吃饭的人靠你养呢，就算只有两个人成功，咱们不也做了件善事。”

　　“嗯，我有数，谢谢你梓雅。”

　　忽然，电话铃声又响起，这次是甄晴，她张口就是哭腔：“蕊蕊姐，你们都瞒着我！为什么不让我参加试验！”

　　“晴晴乖，这次试验是针对视觉神经受损的全盲人，你再等等，说不定来年春天，你就能看清楚绣球花的颜色了。”

　　她又好言安慰了一番，语气温柔，结束通话后，她脸上顿时愁云密布。

但低垂着头，姜蕊眼中晦暗不明，她重新抬头，松开了握着的拳头，径直朝楼上走去。

　　与其拖拖拉拉，不如单刀直入，省了那些弯弯绕绕，还能有个痛快的结果。

　　他站在那，听到她的脚步声，自然地转头，一步一步摸着墙壁，牵起她的手：“怎么去了这么久？”

　 “阿玉，我有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