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BE：为笼囚花（四）

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清晨，蓝忘机照例叫醒他的妻子起床，正待亲自为她擦脸洗漱时，聂怀桑的眼珠子转向他，再不是清澈无辜。

蓝忘机的心里“咯噔”一下。

聂怀桑“好玩吗？夫君。”

“夫君”两个字咬的极重，话语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蓝忘机躲闪“你……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聂怀桑“你难道觉得我稀罕陪你演戏吗？”

蓝忘机“五个月了，孩子打不掉了。”

聂怀桑“你要挟我？你以为我怕死吗？”

蓝忘机低头“你若寻死，我就让不净世陪葬。”

聂怀桑微怔，随即淡淡一笑。

聂怀桑“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孩子吗？我给你就是了。”

没料到会这么顺利，蓝忘机静默半晌，抚上她的脸颊，不知所措地推门出去了。

聂怀桑（仙门百家我都能玩转，你以为，你玩的过我？）

凛冬时分，聂怀桑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望着落雪眼神放空。

蓝曦臣照常为她把脉，见她如此，叹了口气，收拾医箱准备离开，聂怀桑却突然叫住了他。

聂怀桑“二哥。”

蓝曦臣苦笑“没想到，我还能听到这称呼。”

聂怀桑“蓝忘机，为什么对我执念这么深，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又是一声叹息，蓝曦臣轻声道。

蓝曦臣“怀桑，你还记得这座屋子是什么地方吗？”

聂怀桑迟疑了一会，老实地摇摇头。

蓝曦臣“这是当年我母亲在云深不知处的居所。”

姑苏蓝氏上一任家主青蘅君的夫人据说体弱气虚，常年养病，不宜见人，旁人知之甚少，聂怀桑也只是略知一二。

蓝曦臣“我父亲常年闭关，便是因为我母亲。此处说是居所……不若说是软禁之所。”

聂怀桑一怔。

蓝曦臣在龙胆花丛边俯下身来，温柔地抚弄着那些娇嫩轻薄的花瓣，道。

蓝曦臣“我父亲在年少的时候，一次夜猎回程途中，在姑苏城外遇上了我母亲。据说，是一见倾心。”

蓝曦臣“然而，我母亲非但没有爱上我父亲，还杀死了他的一位恩师。父亲自然痛心，不顾一切将母亲带回云深不知处，拜了天地，并宣布这是他一生的妻，谁也不能动她。”

蓝曦臣“礼成之后，我父亲便找了一座屋子，把我母亲关起来，又找了一座屋子，把自己也关起。名为闭关，实为思过。”

蓝曦臣“直到我和忘机出生，也是被抱了出去，母亲一直守在这里，寸步难行。”

聂怀桑“青蘅君是爱夫人的，可……有没有人问过夫人是不是爱青蘅君？”

蓝曦臣迷茫“母亲……不爱父亲？可她从未有过抱怨。”

聂怀桑“男女之间，并不只有爱情。”

蓝曦臣看着眼前成熟理性的女子，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反驳她。

聂怀桑“那他们的故事，又与蓝忘机对我的执拗有什么关系？”

蓝曦臣“……我与忘机出生后，便被抱给叔父抚养，每月只能见母亲一次，母亲很喜欢忘机，每次都爱逗弄他，忘机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也是欢喜的。”

蓝曦臣“但有一天，叔父忽然对我们说，不用再去了。因为母亲不在了。”

蓝曦臣“六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是‘不在了’，忘机依然固执地等在门前，等着母亲给他开门，冰天雪地也不例外。”

聂怀桑“原来从小就这么执拗。”

蓝曦臣深色的眸子与聂怀桑对视。

蓝曦臣“这个时候，你来了。”

聂怀桑“我？”

蓝曦臣“我记得，母亲去世的时候正是冰天雪地，忘机依然在门外等，而你自从发现了这件事，像个小太阳似的，在忘机旁边笨拙地安慰他，为他暖手，给他送粥。”

蓝曦臣“你每月都坚持来，直到第二年你发烧失忆。那天的雪好大好大，你发了高烧，忘机慌乱地为你降体温，握着你的手。”

蓝曦臣“从那以后，他也就不再等了。大概，是找到了新的寄托。”

聂怀桑终于明白了。

那场大雪，那场高烧，让她失去了那段记忆。

原来，他的心动之始，是她的忘情之初。

蓝曦臣“后来我又让你们见面，你却不敢接近他了，唉……”

聂怀桑“可是二哥，我不爱他，你知道么？我没办法做到青蘅君夫人那样无私。”

聂怀桑“我还有好多事来不及去做，我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爱。”

蓝曦臣“你要……逃？”

聂怀桑“孩子长到三四岁，我就离开。”

蓝曦臣“好……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