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无人与我白头（一）

蓝曦臣怔怔盯着破败的庙宇，尚在失神。聂怀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聂怀桑“……曦、曦臣哥，你没事吧？”

蓝曦臣叹息“我以为我终归是了解他的。”

聂怀桑垂眸“人心这么复杂，谁又能保证真正了解谁呢。”

蓝曦臣“怀桑，刚才，他真的在背后想偷袭我吗？”

聂怀桑“我好像是看到了……”

蓝曦臣“你再仔细想想。”

聂怀桑“你这么问我，我也不敢确定了……真的就是好像……”

蓝曦臣“不要好像！到底有没有！”

聂怀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聂怀桑一被逼急了，就只会重复这一句。蓝曦臣头痛欲裂，从台阶上站起来，一步步向庙中走去。

聂怀桑看着他的背影，微抿嘴唇。

聂怀桑喃喃“那我呢，你了解我吗？”

她低头拍拍衣襟下摆肮脏的泥土，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定了一定，落在地上的，是金光瑶的帽子。

聂怀桑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掸了掸上面的尘土，却在不经意间沾到了金光瑶的鲜血。

良久，她轻揩眼角即将流下的泪滴，扬起头，慢悠悠地离开了观音庙。

三月后，封棺大典。

随着七十二颗桃木钉的最后一根钉下，聂怀桑合上折扇，指挥修士填埋泥土，后退了一步，而后，便是立起警戒碑，镇压山下，永世不得超生。

期间，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说起来，这次封棺大典还挺让我刮目相看的，聂怀桑竟然办得不错啊？原先她主动请缨的时候，我还以为铁定要搞砸呢。毕竟一问三不知。”事情解决，人们也开始大胆议论起来。

“我也是！谁知道他居然主持得不比蓝启仁差。”

听他们惊讶万分，聂怀桑微微一笑。

这算什么？往后的数十年，让你们惊讶的事多了去了。

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蓝曦臣难看的脸色上，蓝曦臣恰巧也在看她，目光炯炯。

一步一步，他靠近她，颤声道。

蓝曦臣“你骗我。”

聂怀桑“曦臣哥，什么意思？”

蓝曦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前你是不会撒谎的！”

蓝曦臣“从前的你连杀鸡都怕，现在机关算尽，沾满鲜血！”

他的话语颤抖。

那夜，他无意间听到魏无羡与蓝忘机的对话，险些崩溃。

他没有全信魏无羡的话，心里总抱着些期许，他也想聂怀桑哭着告诉他他冤枉了她，可……

聂怀桑“从前？如果我还是从前那个傻子，谁替大哥报仇？”

聂怀桑“蓝曦臣，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不仅没有帮大哥报仇，还坚信凶手是清白的！”

蓝曦臣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聂怀桑“为什么？因为我恨死你了！你就是帮凶，如果你不对金光瑶那般信任，他会得到乱魄抄，转而害我大哥吗？”

蓝曦臣喃喃“你恨我……”

聂怀桑“蓝曦臣，善良有什么用？害人害己罢了。”

聂怀桑“你只配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

“我恨你。”

“你只配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

这话在耳中“嗡嗡”作响，蓝曦臣跪倒在地上，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聂怀桑后退一步，转过身去，毫不留恋地离开。

听着后面崩溃的哭声，她胸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喘不上气来。

忽然，她放声大笑起来。

笑谁呢？她也不知道。

后来，泽芜君闭关了。

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修炼灵力，也有人说他是看破红尘，总之，无人有他的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