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妇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一平一无所获。两个中年，只能在一旁说着几句安慰一平的话。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两个人劝导了一平几句，悄悄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各自回家去了。

一平没有听见他们两个都劝说了些什么，也没有觉察到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只感觉着自己的双腿酸软无力，颓丧地坐在路旁的一棵小柳树下面，两眼无神地看着前边雾气茫茫的原野。

天空彻底黑了下来。天上偶尔能看到几颗小星星一闪就又消失了，快要圆的月亮在天空中里面露一下脸，很快又把身子躲进云层里去了。几只萤火虫在一平眼前无声地飞动着。一平有气无力地斜坐在小树下面，迷迷糊糊的，忽然好像迪儿嘴角挂着笑，就站在自己的跟着。

“迪儿。”一平赶快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到了草地上。却原来是个梦。

一平揉揉眼睛，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似乎飘过来一团白色的雾气，近些了，借着朦胧的月光才看清楚，过来的是几个穿白色长衣裙的女人，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妇打扮的人，步履轻盈，白裙飘动，恍惚间，一平觉得对方简直就是一位下凡的仙女。向那少妇身后一看，在这群白衣女人中间，簇拥着一个女人，再细看，那不正是自己的妻子迪儿吗？只是不知怎么的，迪儿也被穿上了一身素色的衣裙，脚步轻盈却面无表情。

一平一惊，急忙跳起来，伸手就去拉迪儿。

“什么人？”对方传过来一声低喝，沉闷而阴冷。两个白衣女人已经扑到了一平的身边。“扑通”一声，一平再次被推得跌坐在地上。

“干什么，你们！”一平从小就没有和别人动过手打过架，今天的事完全把他搞懵了。

妻子被别人抢了，不动手是绝对不行了，虽然只是对付几个女人，也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看来今天不动手是不行了。

“拿工具。”一平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他觉得打架的人手里都应该有根棍子棒子之类的东西，才不会吃亏。

“拿什么？拿什么？”一平心里暗暗着急，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儿，朦胧中，似乎见到地上有根棍子似的东西，便顺手抄了起来，快步冲到了迪儿跟前，一把抓住迪儿的手臂，挥舞起手中的“棍子”砸向围着迪儿的那群女人。

“嚓——”一平一棍子打在了一个女人的肩头上，只听那女子的头“滋啦”一声连同半个肩膀被打得撕裂下来，整个身子无声地摔倒在地上。

“哎哟！”正在挥舞棍子的一平吓得一抖，“棍子”丢到了地上。

“我打死人了？”哇的一声，一平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们抢我的迪儿……”

哭了两声，一平才发觉那群女人并没有因为她们中的同伴被打死而惊慌失措，甚至于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任何反应。

一平再低头看看扔到地上的那个“凶器”，这那里是一根棍子，分明是一根埋人出殡时孝子手里握着的“哭丧棒”，棒子上面还残存着一片一片的白纸。这样一根棍子，是根本不可能轻易打死一个人的。

带头的高挑女人见一平的“武器”落在了地上，失魂落魄般地傻坐在地上发呆，便轻飘飘地跳到一平跟前，一甩衣袖，把一平轻轻地提了起来，再一抖衣袖，把一平和迪儿紧紧地裹在了衣袖里面。

那根衣袖带子裹得很紧，把一平和迪儿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他们二人胸贴胸，脸对着脸，迪儿的呼吸急促，一股不温不凉的气息喷到了一平的脸上。

一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天里，从丢失迪到直到现在，又能够再和自己最亲密的爱人紧紧地站在一起，这算失而复得吗？

如果这样一辈子都能紧紧拥着迪儿，就是死了，都可以心满意足了。

反抗是什么？一平不想反抗了。真的，一瞬间，一平想放弃所有的一切，只想和迪儿紧紧地相拥。

“冷……”迪儿轻声地嘟囔着。

“迪儿，迪儿——”一平轻声呼唤着怀里的迪儿，才发发觉迪儿脸色苍白，浑身冰冷，不停地颤抖着。

“迪儿，你怎么样了？”

“头，疼，疼……”迪儿的大眼睛突然变得空洞无神起来。

“冷……”迪儿呻吟着。

“哈哈——”白衣少妇大声笑着，“臭小子，想和我斗？你还差多着呢！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小美人被我们姥姥相中了，这是她的造化！哈哈哈——”

“把他们一块带走！”少妇向她身边的一群白衣女人发布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