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转机

转机

夜，深夜，江面上风大了起来，江水的寒意逼人，秦非墨一个哆嗦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撑着身子坐起。

“醒了？”

非墨抬眸看向同自己说话的人:竟然是陈太医!

见非墨疑惑，陈太医放下手中的碗，然后坐在了床沿。

“不能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大理寺卿，难不成还容不下一个草民非墨吗？”这算是答复。

“陈太医!”非墨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信息量太大，饶是聪慧非常的秦非墨也没反应过来。

“如今也已经没有陈太医了！只有一个告老还乡的打鱼人陈太公!”

这是秦非墨才注意到，陈太医穿着一身的蓑衣，而里面露出的是一身粗布衣衫。秦非墨不由看自己，蹙眉，这身衣服似乎也是粗布衣衫，磨得他的肌肤有些难受。他刚保住性命，自然不能嫌弃这些，忍下不适开口

“这是哪里？”

“滨河!”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开元新政一月有余!”

小殿下登基了!秦非墨脑子只有这一句话，一阵怅然若失，他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一个月了吗？

“他登基了!”

“嗯！距离你昏迷已经快两个月了。又是国丧，又是大喜，折腾了有一个月有余!”

国丧？大喜？

“姐夫他死了？”

“他身子已然是那样，自然不可能掌权，成了太上皇了！”

“那国丧是？”

“自然是权倾朝野的大理寺卿秦非墨!”

“国丧？”秦非墨不敢置信。

“是啊！新皇登基好大的气势，一上来先是破了爱妻被杀的案子杀了七王爷，然后是为大理寺卿秦非墨平反，因秦非墨在朝功劳卓著，又追封异性王，以亲王之礼下葬!”

秦非墨愣怔了片刻，有些责怪又有些许宠溺“小殿下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已死之人罢了。他总是这般胡闹!以前我还能周旋一二，如今却是……”秦非墨摇头。

陈太公叹息一声“新皇是有雷霆手段的，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在你羽翼下的孩子。”

“长大了吗？”

“能封了你的记忆武功豢养一年，你当知道他的手段。更何况他误会你那么多年，又一朝得你相助登上帝位。”

秦非墨叹息一声“他为我平反不过是不想欠我的罢了!到底……”

陈太公摇头“他同时还与大将军重修旧好，又娶了丞相的嫡女做为皇贵妃。”

秦非墨讶然，当年逼他娶太子妃时他还生了好大的气，甚至因此和自己打了一架，最终自己下不去杀手却被他偷袭刺了一剑，见了红才罢休。那时的他咬着牙，红着眼睛，满目的不甘心。

秦非墨叹息一声“他果真是，长大了!”

陈太公却是笑了“难得见一次你这样的表情!”

秦非墨却是不在乎，他又躺了下来，两只手向后反折垫在了脑袋下“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应该是你!怎么改了主意放过我？”

陈太公凑近几分，满脸认真问“医者父母心，我看着很像要你性命吗？”

秦非墨推开凑过来的满是褶子的脸，嫌弃道“小殿下让你下药便下药，让你换血就换血。你这是好人会做的事情吗？”

陈太公躲开秦非墨的手，又道“架空皇帝挟持太子，权倾朝野大权独揽，这——似乎也不是好人会做的事情。”

秦非墨翻了个白眼，扭转身子，不搭理陈太公。他自然有他的难处，干什么要和一个坑了自己，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说!

“能醒已是造化，桌上放了粥，你饿了便吃些！”说完陈太医离开了。

声音远去，秦非墨起身，问“那你为何又要救我？”要知道假死和救人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花这么大功夫救一个和自己不对盘的人，实在是没有道理也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