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越州公（上）

副手和楚州刺客站成一排。周围只有一辆两匹马的马车，燕州刺客走之前还没忘掉马匹。这些逼近体力极限的马受刺客们的情绪影响，带着恐慌飞奔远离。

越州能称雄很大程度靠铁骑兵的调度使用，刺客很少能见到军阵的全貌，通常进行战线上的刺杀也是在内部开始，副手和楚州的两个小子都调整好了呼吸……刺客的刀与骑兵的长枪阔剑正是完全相反的两张思路，前者以百变和绝对速度完美诠释短兵武器特点，而骑兵的两张主武器都是刚猛无匹的“笨”货，挥舞起来犹如穿岩破斧。

“技术不精，那把枪可能会把骨头都搅碎了。”副手歪歪头对楚州刺客说。

越州铁骑越近那声音越小，知道出现在副手他们面前的时候，闷雷一般的声音才歇了。

副手突然觉得后面路上的老师可能听得见。

铁骑兵们赶来分成两部分，把马车围了起来包圆。

他们的火把明亮，将中心的马车照得不存在影子。他们每匹马的腿下漆黑，像围起了一圈铁桶墙。

每一只长枪尖头厚重乌黑，尖和刃都没有丝毫反光。“真是可怕。”楚州刺客说。

副手和楚州刺客仔细观察每个铁骑兵，发现他们几乎像一个模子批量扣出来似的。他们确实被一个人的几百个复制困在跳不起来的小天地里。

“这种阵容有意思，一旦杀不出去精神机会崩溃。面对无数个分不清楚的敌人刀也会迟钝。死都不知道哪个地方出的杀招。”副手说。

他压主腰间的刀柄，一旦骑兵们将长枪对内，他会最快的方式出刀。虽然他的佩刀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胜在每时每刻都在磨刃，副手的刀在锋利程度上还有胜于尺片。

两位楚州刺客面对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以他们的刀术想要逃出包围冒得险要更深，双短刀术的所有招数都是粘在敌手的身上发力的，可身边一圈都是铁皮甲包裹严实的对手，他们破甲的功夫未必对手反应不过来。

……

铁骑兵军队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排好了阵列，圆圈装的包围圈一共三层，几百枝长枪和阔剑组成细密棉麻的荆棘网。马车周围的空地刚好不够刺客们施展轻身法。入天无门在地难逃。

马车正前面的方向，包围圈裂开一个口子，金色流苏装饰的马匹缓缓走进，包围圈在马车架的进入而往后退，直到整辆六匹马车进入圈子里。

那名赤红色的骑兵在金色马车车旁，他的头微微示意副手，意思很明显，你们都是越州外的人自然不用见过越州公，但马车里的哪位……

副手惊了！二爷不是燕州大官吗？怎么！要来见越州公！

九州纷乱彼此斗争不断的时代居然有人能在两个敌对最凶的州里当官？

副手想了想不对，他跳上马车踢开厢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雪地。

二爷果然不像表面上那么挫，他奔跑起来简直像一个雪原上的狗熊，肥肉在最外面的衣服上起起落落，布料艰难地兜住这些肉波，二爷脑门的汗稀里哗啦稀疏的头发结了冰，但是他这样不要命似的奔跑让热气不断在头顶冒出。

热和寒冷在他脑门上居然达成了平衡。他头发上的汗被山脉里的冷气凝结，而头散出的新汗又融合不了早已定型的冰发……

白莲被他夹在胳膊下，白狐皮依旧将他包裹地严严实实。燕州刺客说的不能见寒风，这一点二爷听进去了。

他在燕州刺客们骑马散伙的时候打开马车的底部厢门而逃，当时纷乱的马蹄声完美地掩盖了他出逃的声音。现在二爷要往回赶，他要去找同门师兄……飞火门的老师。

林枝鸿地下若有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飞火门的刺客居然打入了他们最里面的阵营里。

二爷正是飞火门的刺客，杀人术较之同行差了一点，但是演技一流。通常被指派一些特别任务。即使是天下第一的戏子见了他的表演亦会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