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雪一战(中)

有点意思。

“老师”躲过风雪里刁钻锋利的刀后瞬间知晓了对手的身份。

他没想到对手居然是他三年前教过的学生。而她去了和老师对立的刺客联盟后再无消息。

“老师”对出师的学生没有什么挂念，所以也不会关注他们的未来，只不过师徒再见面就挥舞刺客刀的场合他还是第一次。

他和她没有再对话，一切言语通过刀与棍之间的碰撞就能明白心中所想。风雪的呼号已刮不进两个人的脑海，学生与老师的对决就好像默契的双人舞者切磋舞技，“老师”很满意这个女学生出刀的狠辣，每一刀攻过先斩断数十片雪花，刀刃砍在“老师”手里的铁棍上震落一片残缺的雪花。

“叮叮叮叮叮叮……”

刺客刀一直十分强硬地对双手棍施加压力，狂蜂飞舞似的刀法在“老师”的铁棍上砍下无数小刀痕。“老师”持棍反击，棍子表面的刀痕缺陷在他手心刮掉了一层皮。

女孩在风里挥刀，她无数次想给这个男人留下伤痕但每次都是以自己受伤结束。

你为什么不会流血啊！

女孩突破风雪的屏障，一身刺客黑衣的她出现在“老师”后背，手里刺客刀尖直指昔日老师的背脊。

“叮！”金属长鸣，女孩手里的刺客刀被短金属棍击飞，一记不轻不重的手刀击打在女孩脑门。而女孩连“老师”的影子都没见到。

“拿出你的第二把刀，继续执行你的任务。”老师的声音充斥着她四面八方的所有角落里。跟自己第一位老师相比，她觉得自己有点浮夸地虚荣。但是自己只想让他多看一眼啊！明明对外说自己是最好的学生，甚至比男弟子还要优秀……说好了要一直留在身边……

她想不通“老师”为什么要让她提前出师，也想不通他最后关门时什么都没有的眼睛。她加入到与“老师”对立的刺客联盟的原因是渴望能获得一个稍微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只是这个男人心里层层外壳，她从不曾揭开一片，更不要说了解。

冷酷如进他师门的第一天，熟悉无比的刀风从她耳边切过，蒙面的黑纱和一缕鬓发被刀风切断。

她右边妩媚娇红的脸十二分地诱人，而左侧的脸有一块深红的胎记。上天破坏了这张完美的脸，而她的名字正因为这块胎记而得，红糜。

因为少女时期的她又瘦又矮，“老师”给她随便取了一个小鹿的名字，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一个小畜生重。

“我的左边头发一直比右边的少一点。”红糜小声说着。她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男人总是恨心不下。

蒙面的黑纱瞬间被风吹走了，那一缕鬓发被风吹在雪地上分散铺开了。如同黑色的蜘蛛网。

“我听说你在燕州的刺客联盟地位很高，还学了双刀术。很了不得。让我试试有没有我的刀法强。”老师的声音随着风雪飘来被她听到。好像实物一般，红糜觉得听见了一句实质的话。

第二把刀……红糜微微颤抖，双手抓进雪地里，她跪在雪上，黑色的刺客服正好掩饰住红糜发抖的身体。

“你在发抖，小糜。”

红糜听见他在叫自己还是他学生的名字。真可笑。你不是早就要我跟你撇清关系了吗？

雪地上红糜手指抓出的十个小洞被她发热的体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阔大。

精英刺客可以自行调整自己的心跳。

红糜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快起来，这样才能拿出她是第二把刀。

她还真想看看老师看到她第二把刀的反应。

不过也只有他这样自大的刺客会给自己拿出第二把刀的机会。因为这样使自己拿刀的人无不轻易地死在她手里。而且她从未发觉杀死一个人这样简单。

她会轻易杀死这个人吗？刺客老师？

红糜浑身无法抑制地热，她的皮肤在风雪中变成了玫瑰花酒的绯红色。她缓缓站起身，向周围转了一个标准的妓馆女子的袖舞圆，解开了沉闷的刺客服。风雪呼啸的白色天地里，红糜露出她白地可怜的身体，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利器。而一点微不足道的贴身胸衣根本藏不住能杀死“老师”的杀器。

除非，她就是自己的第二把刀。

此刻，红糜就像一颗雪地上绽放的花朵。黑色的刺客服被她踩在脚下好比花绽开时褪下的外苞衣。白色的花瓣和红色的花蕊，同时也是致命的花。

红糜不知道“老师”在那个方位，于是她站在雪地上一个角度一个角度地转身，赤裸的肩头很快红了，她清晰地锁骨凹陷处积攒了融化的一点雪水。

风雪吹起红糜的黑色长发，点点雪花打在她两边冲突的脸颊上。她眯起被风吹地红红的漂亮眼睛看着外面一片模糊的风雪。她呀呀地说:“老师，你接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