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由的偏爱（3）

那话语中的深意让菩瓦斯愣了愣神。

上届家族内部竞争的优胜者绝对不是简单的。

他都知道，这很正常，但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承认，实在不符合赫伯特作为博克家族家主的一贯行事作风。

事情好像格外地出乎意料。

这一认知打乱了菩瓦斯的后续规划。

虽早已有所猜测，但还是另一种可能占了头角。

这是赫伯特在给她机会……

菩瓦斯眼睛亮了亮，只要不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直接“定罪”就好。

那么，他想听到什么？

菩瓦斯谨慎地沉吟着。

菩瓦斯.博克……我不应该那么冲动。

“不”

赫伯特立即反驳道。

“你应该更狠一点。”

菩瓦斯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赫伯特。

菩瓦斯.博克祖父？

“如果是我，在对方犯下这么明显的错处后，绝对会乘胜追击、一击毙命。”

赫伯特慢悠悠地说，拖长的腔调十分自然，但那话语中隐藏的含义却冰冷地可怕。

菩瓦斯不知该作何感想，她睁大眼睛，下意识摇了摇头，身体也往后仰着，好像是要远离什么。

“要么，就在你冲动的时候更干脆一点；要么，就在他编排你这件事上下手，不死也要令对方脱一层皮。”

赫伯特.博克继续说着。

菩瓦斯眨眨眼，不自觉间眼眶竟红了一些。

菩瓦斯.博克他是我弟弟

菩瓦斯声音颤栗着，语气中带了几分质问。

菩瓦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掉奥东，哪怕是在暴怒的刚刚，她也只是想要给奥东一个难忘的教训。

“也是对手……”

赫伯特镇定自若地说，深邃又历经风霜的一双眼紧紧盯着菩瓦斯抗拒的模样。

“孩子，你一直都很有野心，我知道的。”他循循善诱地引导着。

菩瓦斯不说话了，她轻轻地低下头，微弱的光线照到她卷翘的睫毛上，于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就好像一座被精心雕琢的塑像，沉静又诡谲。

“这是必经之路。”

菩瓦斯.博克……孤家寡人之路？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给你取名为Poise吗？”

赫伯特不接菩瓦斯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菩瓦斯闻言，对上赫伯特的眼睛。

陡然间，那本就微弱的光芒好像又弱了几分，黑夜缓缓降临，似一张无形的巨网在逐渐收紧。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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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一次又一次地惊醒沉睡的长廊。

一身黑裙的女孩幽幽地走着，步履有些许的蹒跚，嘴角的血迹也早已被她擦抹干净。

长廊尽头屹立着被精心雕刻过的异兽，它那经常被其他纯血贵族用于“止小儿夜啼”的诡异的眼睛，并没有换来菩瓦斯一丝一毫的关注。

野心……

菩瓦斯咬咬牙，不住地抚摸着手中包装精致的魔药瓶，水晶清凉的质地令她不由地缩了缩手指。

这是祖父交给她的，用于疗伤之用。

本是关心之举，她却觉得格外悲凉。

哦，梅林，原谅我小小年纪就开始运用这种本应在拥有丰富人生阅历并在某一方面有独立评价权利的时候才有资格运用的词汇。

只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是找不到比“悲凉”还要贴切的词来形容这个她生活了长达九年的繁盛家族了。

可现实是，她也是一个博克。

这是她逃不掉也躲不开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