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报应25

白灵皱着眉。

白灵你就是柳絮？

白灵知道柳絮还是从白雪那儿听的，那日从圣僧那儿了解到陈亮的任务时她便想着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既然圣僧不说，那就只能自己去打听了，所以她去问了白雪这几日圣僧布置的任务，白雪就跟她提到了柳絮。

陈亮白灵，你认识她？

陈亮有些疑惑。

白灵对着陈亮点点头，回答道。

白灵听白雪说的。

说完便转头对着柳絮道。

白灵柳絮姑娘是吧，按理说死了一个月的魂魄没有你这么强的灵力，为何你的灵力这么强呢？

白灵眯了眯眼，刚死一个月的魂魄还是恍恍惚惚的状态，这么强的灵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柳絮依旧面无表情，答非所问着。

柳絮我来这儿是为报仇，还望两位不要多管闲事。

陈亮既是报仇，又是在我府上，那你的报仇对象怕是这房间内的一人，你说，我管我府上下人的事是不是应该是正事呢？

陈亮开口道。

柳絮难得的皱了下眉，若不是惧怕他手里的佛珠，她怎会费这么多口舌。（虽然她总共只说了三句话……）

白灵你姐姐在找你。

白灵见她不说话，想来是惧怕陈亮手里的佛珠，便也不提报仇之事，只开口将她的亲人搬出来，若她有些人性的话，应该会有所动摇。

果不其然，柳絮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及……愧疚，她看着眼前的两位。

柳絮我姐姐找过你们对吧？

白灵点点头，其实她根本不认识她姐姐，这些都是从白雪口中听到的，但是既然这位姑娘都这么问了那她也不妨顺水推舟，所以，她拉了拉即将开口的陈亮，给了他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陈亮虽有疑惑，但也不再开口。

柳絮你们可否转告我姐姐一句话，就说此生絮儿与姐姐们无缘，下辈子我愿做她们的姐姐，护她们一世。

听到这话，白灵和陈亮心里一颤，这种事虽见过，但终究还是为之动容，没办法，每个人的心都是热的，红红的带着感情，冷血不了。

白灵我们更希望你能亲自对你姐姐们说。

白灵说完，快速地从身后拿出个葫芦，练了个决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柳絮收进葫芦里，然后淡定地盖上葫芦盖，顺道贴了一张符。

陈亮也被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白灵。

陈亮白……白灵，你这太突然了吧。

白灵吐了吐舌头，一脸娇容。

白灵你看她那样子根本不想跟我们说太多，还不如把她交给圣僧，圣僧肯定有办法的。

陈亮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表示称赞，但又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着白灵。

陈亮对了白灵，她姐姐谁呀，什么时候找过你？

白灵歉意得笑笑，将葫芦举到远处，悄悄地在陈亮耳边说道。

白灵我骗她的。

陈亮只有微笑了……

陈亮柳絮姑娘想跟你说的话就是她与你今生无缘，来世她愿做你姐姐，护你一世。

说完之后陈亮便退步下去，他自己也经历过太多次悲欢离合，明白那一刻的难受，即使时过境迁，他也依旧无法硬着心肠看着一段离别。

柳茹转过身掩面哭泣，胭脂在一旁安抚她，轻拍着她的背。

人的一生，喜怒哀思忧恐惊，悲欢离合爱恶憎，该经历的都得经历，一个都不能落下。

许久，柳茹的呜咽声小了，她努力平定自己的内心，用手绢将眼泪擦干，对着胭脂扯出一个笑容，看着她努力压抑的样子，胭脂心疼地轻揽着她，轻轻地对她说道。

胭脂柳茹姑娘，时间会冲淡一切，不要掩饰悲伤，坦然面对它，跟柳絮姑娘好好地告个别。

柳茹的笑容顿了下，然后看着胭脂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胭脂为她擦干眼泪，两人转过身来，陈亮、白雪、赵斌站成一排，眼中带着担忧，道济摇着扇子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这个世界上人是最厉害也最脆弱的、最复杂却又最容易理解的动物，他们需要成长，而成长总要历经千帆。

柳茹圣僧，其实我在很早前就知道絮儿可能已经真的不在了，或许你也已经知晓，只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柳茹轻声道。

柳茹絮儿在是她复生的第八天失踪的，但我还记得第七日晚她来找我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姐，若有来世，我做你姐姐可好。’我还来不及反应她说的话就没有知觉了，第二日醒来便只当是做了个梦，结果……我一直做梦到现在……

就在那一晚，絮儿失踪，她与言舒不明所以地躺在了一张床上，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一怕身边人多想，二怕出口成真。

道济梦总有醒的时候，你现在清醒了吗？

柳茹抬头看着他，抿着嘴不愿张口，若说她不愿意清醒，确有些荒唐了，她偏头看向石桌上的葫芦，若她都不愿意清醒的话，那衣儿、父母怎么办，言舒怎么办，其他关心她们的人又怎么办？她点了点头。

柳茹是梦总要醒的，我想絮儿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样。

道济笑着点点头。

道济那你好好跟你妹妹告个别吧。

说完便将扇子插入后背，双手于胸前飞速转动，口中念决，一道金光向葫芦飞去。

道济收了手，对柳茹说道。

道济你妹妹会解开你心中的疑问，你也好好同她说声再见吧。

说着便向众人招招手，率先向外走去。

胭脂拍拍柳茹的肩膀，跟着走了出去，其余人见状给了柳茹一个安慰的眼神也跟着走了，不一会儿院中便只剩下柳茹一人以及石桌上的葫芦。

柳茹缓步走过去坐在石凳上，看着葫芦，想伸手却又害怕伸手。

柳茹絮儿。

她轻轻开口。

葫芦外壳上显出的人儿低头轻笑了下，清丽的容颜带着释怀。

柳絮姐姐。

听着这句姐姐，柳茹的眼泪又不禁流了下来，但她快速地抹去眼泪，又以笑脸面对自己疼爱的妹妹。

柳茹絮儿，这些时日，你怎么过的。

柳茹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等她解答，但开口便不由自主地关心她的生活，这是她这十多年来的习惯，亲人之间的关怀，改不了的。

柳絮我很好的姐姐。

柳絮开口，看着姐姐依旧倔强地忍住泪水有些难受，面对自己及家人时她总是将笑脸对着她们，而泪水就偷偷地抹掉。

柳絮姐，不要为我难过，前世因，后世果，我命该如此，你应该替我高兴才是，这辈子还了孽障，下辈子我便会幸福的。

柳茹含着泪对着她笑，她不问前因，只因那是恶因，得此后果，除去英年早逝之伤，其余的痛便罢免，这确是一个好果，只不过，她们伤心一阵罢了。

柳絮姐，你心里有很多疑惑，妹妹便帮你解答了吧。

柳絮悠悠开口，看着柳茹脸上的释怀，她心中确实松了一口气。

柳絮其实那晚你和言舒的事是我做的。

柳絮缓缓开口，却在柳茹将要平静的内心里掀起阵阵波澜。

她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柳絮。

柳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絮儿？

柳絮紧张地看着柳茹，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走去，却被葫芦的结界挡住了。

柳絮姐，你听我说！

柳絮那时我知晓自己命不久矣，若我死了，言舒想必会随我而去，所以我才用了这个办法，一来他无法寻死，二来我希望我最爱的两个人能在这个世上相互扶持……对不起姐。

柳茹颤抖着身子，眼泪却掉不下来了。

柳茹絮儿，没法勉强的，这种事情是没法勉强的你知不知道。

柳絮双手放在结界上，全黑的眼珠也藏不住担忧与悔意。

柳絮姐姐，絮儿当时一时脑热便做了这些事，后面听你们婚事传得沸沸扬扬，我去过府中看过你，也去过言舒府中望过他，我看到你们的无奈与痛苦，我便知道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看着柳絮的难过，柳茹心中更是难受，她又走过去坐下，想要抱抱柳絮却做不到，事已至此，责怪又如何，连罚她都做不到了。

柳茹你知错便好，絮儿，姐姐可以原谅你，但你对言舒也应有个交代，你有什么话可让我代为转达，或者可以求圣僧带你去见他一面。

听到去见他时柳絮猛地摇摇头。

柳絮不，我不见他！

柳絮见者忧思，时间可冲淡一切，若我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那将要断了的牵挂又会连上了。

她眼中带着泪水，却始终流不下来，是啊，鬼是不能流泪的。

柳茹抿抿嘴不知如何开口，柳絮却又开口了。

柳絮姐，跟他说我已经死了吧，真相不会逆转的，长痛不如短痛……代我向爹娘问安，絮儿不孝，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还有二姐，她的作画我没法绣在手绢上了……我不在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们要记得我，下辈子我还要和你们做一家人……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变得很小，柳茹也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