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
依旧是熟悉的办公室,窗明几净,收拾得格外整洁。
只是办公室的主人换了一个。
藤田芳政,曾辗转于各个城市的日本特高课之中,手上犯下的罪行不计其数。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停留在上海,而日军总部依旧能容忍南田洋子的职位在他之上。
但无论如何,如今特高课课长之位上坐的依旧是他。
那或许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看着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头发花白的老人,汪曼春如斯想到。
“藤田课长。”
汪曼春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到了这儿之后,她才知道茶话会是一个一个开的,而她很有幸,是第一个。
“汪处长。”藤田芳政点头回应,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
没什么好拒绝的,汪曼春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耳朵竖起,打算认真聆听他的教诲。
“汪处长,久闻大名。”藤田芳政靠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汪曼春不解其意,向来好看的眼中闪过茫然。
藤田芳政拿起桌上的茶杯,神情颇为惬意,像极了一个慈和的老人,像是话家常似的,“我曾经在南田课长口中多次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很不错。和你的叔父一起,促进了日本大东亚共荣圈在上海的发展。”
汪曼春弯了弯唇,嘴角的弧度极为细微,她依旧不解其意。
藤田芳政也并不废话,“南田课长欣赏你的才能,我也是同样。但是……”
他顿了顿,“汪处长,爱会让人丧失理智。你是否对明楼太过关注。”
汪曼春抬眸看去,眼中带着愕然。这是点明了这段时间冷落她的原因。
“您的意思是?”汪曼春有些触动,复又问道,“您还是不相信明楼?”
藤田芳政平静地直视过去,“汪处长,你瞧瞧。是不是每次提及他,你都会先入为主的肯定。”
这于他们这些谍报人员而言是大忌。
汪曼春知道。
她强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硬生生吐出两个词,“抱歉。”
“您能告诉我怀疑明楼的原因吗?”汪曼春试探着问道,“或者证据。”
藤田芳政拒绝了,“汪处长,这不是你现在要了解的东西。我找你,当然是另有安排。”
“有传言说,抗日分子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的谍报机关。很多内部机要文件悄悄地流向重庆、延安,军部对此很不满。”藤田芳政不疾不徐地说道。
“您是想,让我继续调查上海如今潜藏的地下党?”汪曼春眉头挑了挑,“这需要长久的时间用来布局。”
“不不不。”藤田芳政摇了摇食指,“我只需要你帮我抓住一只毒蝎。”
“毒蝎?”汪曼春困惑,“不是毒蜂吗?”
“毒蜂早已离开上海。现在上海站还盘踞着一只毒蝎,以及地下党的一条眼镜蛇。”不声不响地,藤田芳政抛出了两个代号,“特高课破译重庆密电和地下党的电文里曾反复提及过这两个代号。相较眼镜蛇而言,毒蝎更像是行动队的。”
“所以……”
“我要你秘密探查,抓捕毒蝎。同时,竭尽全力,搜捕潜藏在我们内部的眼镜蛇。”他顿了顿,“汪处长,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