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病娇学长好粘人(三十三)

凌修澈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沿着身后的墙壁缓缓坐到地上，凌乱的发丝遮住他泛血丝的眼睛。

　　凌修澈手臂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沾着血的刀片就捏在他手里，刀口钝伤了皮肤，可他毫无察觉。

　　“少爷，您该吃药了。”女佣颤颤巍巍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凌修澈头也不抬，嘶吼道：“滚！”

　　“可是少爷，您的病情……”女佣还想说什么，被一声巨响打断了话。

　　凌修澈一拳砸在墙上，木制的墙壁被他打出一条裂缝，鲜红的血顺着墙留下来，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渗着寒意：“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外面没了人声，只传来一阵急速远去脚步声，等周围安静下来，凌修澈才缓缓抬起头，盯着自己的手看。

　　入目的血色似乎刺伤了他的眼膜，他微微眯起眼，眼神既夹杂浅显的哀伤又带着骇人狂怒。

　　凌修澈喃喃自语：“笙颜知道了，她居然知道了……”

　　“还去查监控，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明明……”凌修澈缓缓捂住脸，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明明这么认真，为什么还是不信我。”

　　胸口像是活生生被人撕裂，无数念头在他脑海里作乱，几乎把他仅剩的清明神智吞没。

　　地上的碎玻璃清楚映照出凌修澈的脸，他面容扭曲，头发凌乱，玉色的脸庞上血迹斑斑，还有一丝泪痕默默地从眼角滑落，那模样像是一个无人理解的疯子。

　　不，他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凌修澈一想起笙颜的话就心如刀绞，他根本不敢面对她的质问，所以才会主动曝光一切，以一种决绝狠厉地方式。

　　凌修澈刚才本来就面临失控，笙颜的话又无意中刺激了他，那个被他压抑着的疯狂暴虐的自己立马反扑，既伤了他自己，也伤了笙颜。

　　凌修澈的手慢慢移到胸口，捂着自己抽痛的心，他眉头紧锁，终是忍不住拿起刀片剜向手臂，手上传来的疼痛将他的注意力引走，看着血珠不断冒出来，他心里渐渐生出暴虐的快感。

　　这股快意缓解了锥心之痛，也让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疯狂。

　　半小时后，凌修澈扔下刀片，扶着墙站起来，手臂上伤痕累累，可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凌修澈冷着脸出门，平静地走下楼梯。

　　女佣小心翼翼地来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五六种药：“少爷，您的药。”

　　凌修澈轻轻撇了她一眼，面色冷淡说：“不用了，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女佣吞了一口唾沫，抬头看了凌修澈一眼，她看到他眼中一片红，以及那双眼里压抑的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像是一头暂时藏起利爪的狼，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次爆发是在什么时候。

　　女佣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凌修澈指着她手里的药，轻声说：“以后这些药不用拿给我了，我不需要。”

　　女佣手一抖：“可是……”

　　“可是什么，怕我失控伤到你们？”凌修澈笑了笑说，“别怕，明天你们就解放了，可以任意辞职离开这里。”

　　女佣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完全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凌修澈手掌微微上抬，似乎是想安慰一下她，可看她的反应，他眼神顿时沉了下去。

　　凌修澈喃喃地说：“不信吗？我好像没有骗过你们吧？”

　　女佣疯狂的地摇头：“没有，少爷人很好。”

　　当然，仅限于正常的时候，疯起来的他谁也不敢接近，女佣当然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凌修澈张了张嘴，心说：那你还怕什么？

　　可他转念一想，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完全没有意义，反倒显得他自己可怜无比，便闭上了嘴。

　　凌修澈对她说：“明天，所有人离开这里，违令的人后果自负，听明白了么？”

　　女佣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