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雷鸣电闪间，山脉被劈成了焦炭，方圆百里一片荒芜。
“果然又失败了。”
废墟里，缓缓站出一个血迹斑斑的身影。
漠清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冷漠的双眼直直望向头顶的天。
“天地间唯我一人修炼至太上无极境界，我虽修清修道，但并非不理世事，千百年来多次出世降魔，持正道清誉，从未曾犯下任何过错。”
“不知天道为何百般阻拦我飞升。”
她语气平平，话音回荡在天地间，却让天雷都震了三震。
上天安静如鸡，不知躲起来了还是怎的，没有丝毫回应。
漠清颜素来冷漠的眉目轻轻一皱，沉声道:“清修道归心于静，不为七情六欲所惑，但不是没有脾气，七次渡劫七次碰壁，是个人也该不满了。”
她神色依旧淡漠，眼底却有猩红的光一闪而过。
“既然正道行不通，那……”
那我便堕了魔，来抗衡这个压迫自己的天道。
颜漠清眼中的红光越来越盛，任由自己身上的灵气魔化，暴乱的灵气贯穿在她的经脉中，暗红的血从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中溢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虚空中传过来。
“你道行是够深，可是从来没有融进世间，未曾经历人间冷暖，如何能得道飞升呢。”
漠清颜眼神一凝，问道:“何人在此故弄玄虚？”
那声音答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能帮你，这就足够了。”
漠清颜没说话，太上无极强者的灵力悄然释放，锁定了周围的空间，随即她抬手朝空中一抓。
发现你的位置了。
一团白色的光球顿时被她牢牢抓在手心里。
这东西没头没尾，没有五官四肢，不像人也不像是某种灵兽。
总之，从外形到气息，浑身上下都透着怪异。
漠清颜一顿:“你是……何物？”
光球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它挣扎了片刻，发现根本没什么用。
这个女人实力太强，比它想象的还要强，是它大意了，低估了太上无极大能的实力。
光球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胜算，只好如实说出来：“我是系统，可以带你穿梭到不同的世界去历练。
“不过我现在能量已经快耗尽了，作为交换，你得帮我拿到世界之力来维持我的生命。”
系统小心翼翼地说，“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漠清颜对此没有多大兴趣，她疑惑的是另一件事：“你方才说我未曾融进世间？”
她历经诸多劫难才修炼到如今境界，这个自称系统的东西一句话就否决了一切，真是可笑至极。
“我说的都是真的。”系统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清修道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够飞升，这一道境界越高越是无情无欲，从入道那一刻起就已经脱离俗世，不在飞升大道之内。”
漠清颜打断了它的话：“正邪之间的天归律戒一直由我管束，我处理的尘事不说上千也有几百，这样也算离尘么？”
系统耐心地解释道：“不一样的，这些事是你的本分，但不是你的本意，你在修炼上是遇到很多困难瓶颈，但无法与常人共情，没有心志上的磨砺。”
“更何况，你连入魔都入得如此干脆利落……”
漠清颜轻轻抬眸，她确实从来没有这些。
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无情无欲，也因为这个，她轻而易举就入了世人难以修炼的清修道，成为此道唯一一个太上无极强者。
入魔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无非是换一种法子飞升罢了。
魔道灵气暴戾，对清修道的修行十分不宜，如果不是天道多次相逼，漠清颜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不过现在这个小东西既然说有办法……
她压下暴乱的灵气，对系统道：“你身上没什么灵气，但确实有空间的气息。”
空间是修真界顶级大能才能触碰到的领域。
漠清颜现在的实力也能做到随意穿梭空间，但仅限于在她这一处的天地间。
至于系统所说的其他世界……她没有接触过，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个机遇。
“对，我能带你穿梭到其他的世界，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系统怕自己的条件不够诱人，又加了一句，“等你历练圆满，可以直接跳过天道的屏障，直通仙界。”
漠清颜点点头，沉声道：“你可愿同我签下契约？”
虽然它说得诚恳，漠清颜还是选择相信不可违逆的契约，修士之间尚且存在尔虞我诈，更别说这个天外来物。
系统回道：“当然。”
它如今离消散只差一步之遥，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在修真界里，除了太上尊者漠清颜，还真没有人有能力帮它了。
而且漠清颜能矗立在修真界顶端，令众生折服，本身应该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漠清颜手指一弹，血珠从她指尖飞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圆形的阵法。
阵法上有暗红的字，是刚才的交易，还有一条惩罚，他们两人中的背叛者将会飞灰湮灭。
漠清颜问道：“如何？”
系统看了一遍，没什么其他问题，便爽快的答应了。
它没想到契约是双向的。
这对漠清颜也有束缚，她居然会这么做，系统觉得自己对漠清颜的信任又高了一些。
漠清颜手掌微张，阵法一分为二，一个没入她眉心，一个进入系统的体内。
除了一瞬间的束缚感，系统就没有其他的不适，它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漠清颜微微颔首。
契约落成的那一刻，她和系统之间产生了微妙的联系，能感觉到系统残缺的能量。
它这么着急也是情有可原。
系统撕开一条时空缝隙，里面是无尽的虚无，它进入缝隙中，浑身散发光芒，给她劈开一条路。
漠清颜不作迟疑，紧跟其后。
身上传来空间的压抑，她在修真界多次穿梭空间，早已熟悉了这种感觉。
可不知为何，漠清颜的心徒然一跳，从她一出生就沉沉如死的心脏好像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漠清颜不适地摸了摸胸口，气息变得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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