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组织无纪律

张昭当然知道这件事，她本以为就刘牧那性子肯定不会给许奕珂的，左右抽尿检抽不到刘牧头上去，让他过过嘴瘾也是好的，没想到刘牧不仅给了，还整包都给了，而且也没有人想到马龙会进来找张昭借拍子。

“师兄，”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的许昕看马龙还不出来，探了个头进来，“你快点啊，我已经热好身了，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你看看我有没有退步……”

许昕感觉里面气氛不太对，就进来了，只看到马龙手上拎了一包辣条，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你俩时差还没倒过来啊？大晚上的不赶紧睡觉要干嘛？许奕珂，谁给你的胆子啊？”

马龙平时是挺温柔的，但真生气起来也挺吓人的，不过许昕进来以后马龙就已经在尽量克制了：“你先出去等我。”

“师兄，”许昕觉得自己只要一踏出这门，马龙就能立马把俩孩子撕碎了，他只好凑到马龙旁边去，“我可等着你给我指导呢，俩孩子嘛，不懂事，”接着马龙的视觉盲区，许昕使劲儿给许奕珂使眼色，“他们肯定也知道错了，是不是啊？”

刘牧觉得许奕珂可能会把自己供出来，没想到后者直接把责任都揽了过去：“龙指，都怪我，这两天在外面浪惯了，无组织无纪律，没考虑后果就敢胡作非为。”

许昕看马龙脸色缓和，赶紧把辣条抢了过去：“就当是给我的了，”然后赶紧拉上马龙的手往外走，“牧牧，小卡，早点睡觉！”

等马龙和许昕出去，刘牧才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嘴硬得很：“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收买我，想当我姐夫没那么容易！”

许奕珂无奈地笑着：“你在想什么？那些不懂情况的媒体瞎说也就算了，你每天都和我住在一起，我们训练的时候也待在一块儿，你也觉得我喜欢你姐？她确实很厉害，是个很值得敬佩的队友，但是我和她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要以为你爸你妈在一起了就觉得我和你姐也有可能。”

最后那句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刘牧才不管许奕珂说什么呢，关了灯后立马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许奕珂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刘牧的床上传来哭泣的声音，他愣了愣以后开了一盏小台灯，把刘牧从被子里捞出来：“输了一场比赛而已，哭什么啊？”

刘牧抽了张纸擤鼻涕：“你赢了，你当然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参赛资格都没有，”许奕珂说道，“我当时一个月从欧洲飞到北美洲，整整四十一场，全胜的战绩，最后呢，告诉我，名单早就定下来了，没有我。你知道我奥运单打是怎么上的吗？那是祺哥当时伤了，我又在队内来来回回打了七场比赛才赢来的。”

许奕珂平时都是温温柔柔的，很少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想到自己前几年的那一路实在太过于艰辛。

不仅仅是许奕珂，他们这一辈的很多运动员都是这样的，陈子墨、张昭、刘牧，他们背负着父辈的荣光，赢了是理所应当，输了就是对不起所有人。

所以他们输不起，更不敢输。

不仅仅是网络上的人，还有他们自己也会这样要求自己，是压力也是动力，但更多的时候是阻力，让他们寸步难行。

“就你，打成那样也有脸哭？”许奕珂说道，“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站在这里，第二轮就出局，你是来这里一轮游的啊？还不如不来，把机会让给其他人，想来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奕珂的话起效了，刘牧没再哭，关了灯以后就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刘牧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变得不同了。

依旧是在酒店里，可是很明显换了一个地方，天花板高了，床小了，最重要的是，睡在自己隔壁床的不是许奕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