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六）

少年游（六）

桑海城中一处临海雅阁。

李斯桑海此处风景甚佳，张良先生以为如何？

张良相国大人所言极是。

李斯每次来到桑海，拜访小圣贤庄，难免想到一些故人。

张良哦？

李斯望着楼外一片碧海接天际，似是感慨道:

李斯昔日的老师与同门……如今，物是人非。

李斯同门师兄韩非病逝于咸阳，老师却因此将我拒之门外。

张良相国大人，韩非当真病逝于帝国监狱？

张良相国大人可知韩非到底因何下狱？

李斯因为他劝谏王上毋要攻打韩国。

张良韩非下狱，仅仅一天，就突患重病。相国大人，可知其中缘故？

李斯积劳成疾。

李斯张良先生，传言不可尽信。

李斯用一句轻飘飘的“传言不可尽信”堵了张良的口，片刻后，他再次开口:

李斯张良先生旧时可从韩非那里听到过苍龙七宿的传说？

张良淡然一笑，道:

张良相国大人，传说亦不可尽信。

李斯是啊，不管是传言还是传说都不可尽信。

李斯突然侧首看向张良，话锋突变道:

李斯就像姜师妹。

李斯韩非下狱之际，姜师妹并不在咸阳。

张良（小婀那时不在咸阳？）

李斯满意地看着张良诧异的神色，似是轻讽道:

李斯传言不可尽信，韩非下狱后姜师妹才闻讯赶回咸阳，这期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江湖传言却并非如此……

张良（江湖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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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传言，那姜姓女子恋慕虚荣，构陷同门师兄入狱，然后又……”

韩辛夷（姜婀）然后怎么了？

“然后……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百事达里的一位江湖百晓生将打开的扇面伸到韩辛夷眼前，示意她继续付钱。

百事达里的江湖百晓生们业务能力差的一批，从他们这里打听江湖旧闻还不如茶余饭后去街头听一听走街串巷的江湖流浪汉在那里瞎叭叭。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业绩就是帮城中大户人家找找跑丢了的猫儿狗儿什么的。那么问题来了，光靠给大户人家找猫儿狗儿的就能养活得了百事达一整楼的江湖百晓生吗？

那指定不能啊！这群人就靠一张嘴在那里瞎叭叭，时不时还去兼个职，比如打个快板说个书、顺便再当个冰人①啥的。在桑海城待得久的人，上这来是听书找冰人的，只有像韩辛夷这样的外地人才会被蒙在鼓里，傻傻的以为百事达里都是正经的江湖百晓生。

虽然韩辛夷先前就听闻这里的江湖百晓生不靠谱，可……他们热情洋溢地喊他“少侠”哎！还给她端茶倒水，送糕点哎！一群能瞎白话的老江湖还搞不定一个入世未深的毛小子？这群狗东西不仅忽悠韩辛夷不断付费听故事，见韩辛夷确实也能拿出钱，还搞出个什么业务套餐来让韩辛夷包月？他们说包年也行？

韩辛夷（姜婀）可我没那么多钱啊。

韩辛夷此言一出，她对面的江湖百晓生立刻收了扇面，别在腰上，端起韩辛夷还未动过的茶水和糕点，扭头就走。

韩辛夷（姜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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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看样子张良先生并不知晓姜师妹在韩非下狱前夕去了哪里。

李斯不过……有一个人他或许知道。

张良什么人？

李斯流沙首领卫庄。

张良直觉李斯用来打量自己的目光中藏着刺探。莫非李斯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张良都是些故人旧事，旧事重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过去的人和事都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作者说①冰人:古代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