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谋杀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到了，万物复苏，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了。对于雪来说，之前的漂亮国谋生、战区逃命经历似乎都像是一场遥远的不太愉快的梦。现在，她在读大学，她跟程泽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她很满足。

程泽在3月初就迫不及待地跟于雪私下订了婚。

订婚的过程很简单。就是3月初的某一天，于雪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跟着程泽回到了公寓，结果她惊喜地发现满公寓都被铺满了鲜花和气球。程泽单膝下跪，诚恳地询问于雪愿不愿意成为他的未婚妻。他打算等到6月底于雪放暑假的时候带于雪回家见爸妈。然后给于雪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那时于雪就正式地成为他程泽的太太了。

于雪什么也没说，只是弯下腰轻吻了单膝跪地的程泽的额头和嘴唇。程泽笑了，这个答案他很满意。他顺手搂住于雪，于雪扑在他身上，他顺势躺下。俩人一起躺在一片花海中。身下压着铺满地毯的玫瑰花瓣，整个客厅也充斥着玫瑰花束和气球。彼此呼出的气息香甜而燥热。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黑了，于雪八点才下了晚课。她一个人从思明楼后绕去学校5号小门。一小时前，程泽就给她发消息说给她点了外卖，让她去5号门拿一下。结果她听课太认真了，没注意看手机。现在下课了，她打算赶紧跑去拿一下，然后顺路从5号门出去。她拨通了程泽的电话:“老公，你这会儿来5号门接我吧。”

“好，我这就来了！”程泽开始下楼往学校5号门方向走。

5号门比较小且位置偏僻，再加上汽车无法驶过它，故而五号门就干脆没有设置门房站岗。仅凭校园门禁卡即可出入。

于雪走向5号门，则必须经过思海楼附近的路。突然，一排大雁从她头顶的天空掠过。她习惯性抬头，眺望远处的鸟。借着校园内部的路灯，她看见了思海楼楼顶似乎站着两个人。

思海楼楼顶设计的是平顶式天台，完全没有护栏。于雪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上去的。

“难道是维修人员?可也不对啊！看他们连个安全帽也没戴。”于雪嘟囔道，从她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两个人影在楼顶。

突然她看见一个人影居然慢慢靠近了天台边缘。她的心不禁揪起，刚想大声提醒一声“小心”，那个人影就径直落下来了。于雪本能地朝人影下落的方向跑去，妄图接住坠楼者或者做些什么缓冲一下坠楼者受到的冲击力。但是那是8楼啊，太快了，根本来不及。于雪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影“砰”地坠落在了距离自己七八米远的地方。她大叫一声:“来人啊，救命啊！”

她拼命跑过去，当她看见坠楼者迸裂的脑壳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险些就要瘫坐在染了血污的地上了，但她克制住了。

最终她的惊愕、害怕与悲伤化成了沙哑的尖叫:“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坠楼了!”

她拨通了急救电话以及报警电话，颤颤地坐在楼前的花圃边沿上，克制住了呕吐的欲望。

一时间，陆陆续续有学生闻声汇集到了这里。坠楼者的脑壳流出的脑浆让不少学生干呕起来，死状惨烈，不忍直视。

等到于雪从这巨大的视觉冲击力中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已经响了好久了。

她红着眼睛按了接听键。

“老婆，你在哪儿？”程泽焦急地问道。

“我就在5号门附近，刚刚有人坠楼了。我看见...我看见有人推她的，死得很惨，我很害怕。”她吸吸鼻子，下定决心道:“我报警了，待会儿我打算作为目击证人协助警察抓住凶手。”

“你别怕，我陪你。”

于雪听见程泽那边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过了大概一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于雪的视线中。

“别怕，我在。”程泽抱住了于雪。

于雪坐在花圃旁边依偎在了程泽怀里。

“我看见...我看见...”于雪泣不成声。

“别说了，乖，留点儿力气待会儿直接跟警察说。”程泽抚摸着于雪的脑袋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