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坦白局

“泽哥，我们今天开个快艇出趟海吧！海洋预报说，今天这片海域附近有小倩琴鱼迁徙，很是壮观呢！”于雪靠在程泽怀里拱了拱，继续哼哼唧唧，“我还从没看见过鱼群迁徙的景观呢！”

早晨9点，睡到自然醒的程泽心情很好，立马答应了于雪的请求。10点，程泽亲自开了一辆快艇，单独带于雪出海。

快艇最终停在了据说有鱼群经过的一片海域中心。

热烈的阳光洒在这片辽阔的海域上，海水愈发蓝得耀眼。空中白云的倒影映在海面上，仿佛就是泼在蓝色画布上的白色油漆斑块。海水只有趴在快艇甲板上凑近凝视，才能看透水平面以下仅几厘米处偶然经过的蜉蝣和小鳗鱼。风静了，周身只剩船板底下微微涌动的波纹和远处飞过的海鸟偶尔叫唤一声。

程泽停下快艇之后就在陪于雪眺望远处海面与天空了。在大自然绝对的宏大静景之前，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于雪看了看远处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又扭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眺望远方的程泽，突然忍不住握住了程泽撑在栏杆上的手，“泽哥，这会儿这里也没别人了，我们来场坦白局吧！”

“为什么？”程泽没有看她，也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下抽出。

“因为我现在很困惑。”于雪认真地看着程泽眺望远方的侧颜，“因为我现在想告诉你我内心的想法。求你了，我们谈一谈吧！”

“你说吧。”程泽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她。

于雪看着程泽毫无波动的冷淡目光，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愣了两秒，终于开口：“你那晚在漂亮国为什么看上我了？”

“因为你漂亮。”程泽不再任由于雪握住自己的左手，而是换了个倚靠栏杆的姿势。他变成了抱臂背靠栏杆的姿势，而于雪就站在了他的正前方。

“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吧？”于雪并不买账，“那晚你的同伴话语里透露出你跟前任分手之后至少有大半年时间都不近女色来着。怎么，见到我就突然想通了？”

于雪注意到程泽不再抱臂了，他垂下手，平静地说：“你身上有我一个故人的影子。”

“什么故人？说出来我听听，说不定我认识呢！”

“只是我小时候的玩伴而已，长大了就再也没见过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已经长成了什么样子。你唇瓣下这颗痣，跟她那时候一模一样。”

“仅仅就是这样？”于雪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嘴角。

“嗯，就是这样，我那晚一时冲动选择了你。”

“后来，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还挺讨你喜欢的？”于雪得意洋洋地憨笑。

“嗯。”程泽破天荒地没有嘴硬。

“那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觉？”程泽反问。

“我一开始只当你是我的一个客人，后来你带我回国，我又当你是债主和保护伞，现在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程先生，你愿意跟我恋爱交往吗？”于雪楚楚动人地主动拉起程泽的手。

“......”程泽听到于雪如此主动的告白，内心不开心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但他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就像无数次拒绝其他女人那样，疏离而坚决地说：“我不愿意。”程泽抽出了自己的手，继续冷淡地吐露事实：“我现在并没有爱上你，所以现在的我们还是继续保持普通债务关系吧，虽然你还债的方式并不普通。”

“你是一直都在等待你那位故人吗？”于雪弱弱问道。

“我希望我能够等到她，我很想再见见她。但等不到她，或者等到她之后发现我跟她已经没有缘分了，那也没关系。我从来都不需要在任何人身上挖掘爱情的可能性。”

“即使你的时光全都耗费在了期待与她相遇这件事上，你也在所不惜吗？”于雪追问。

“我的时间并不会耗费在渺茫的等待上面。我只会用我的时间来实现我的抱负。不过，等她确实可以算作我一直没有打算爱上别人的重要理由之一。”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看来我只能默默喜欢你了。”于雪说得委屈巴巴。

“至少当下，我正在陪你。你作为我的女人，不需要想太远。”程泽笑着摸了摸于雪的脑袋。

天空上一排海鸟掠过水面，两人的坦白局消解在了微妙的海风与明媚的阳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