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大脑封闭术

第二天，一切有恢复到放假前的模样，在魔药课上，哈利还是没有看见德拉科的身影……到了晚上六点钟,哈利有一种不祥之感,这感觉随着他朝斯内普办公室迈出的每一步而增强。

他在门外停了一会儿,深深吸了口气,敲门进去。

这是一间昏暗的屋子,架上放着几百个玻璃瓶,黏糊糊的动植物标本浮在五颜六色的药剂中。角落上一个柜子里装满了斯内普经不无根据地指责哈利盗取的药材。但哈利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书桌上,烛光里有一个刻着神秘符号的浅浅的石盘。哈利一下认出来一邓布利多的冥想盆——哈利正伸着脑袋希望看到什么,斯内普冷冰冰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把他吓了一跳。

“把你身后的门关上,波特。”

哈利照办了,他明明心里很清楚斯内普教授是自己人，但有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害怕。他转过身,斯内普指指书桌对面的椅子。哈利过去坐下,斯内普也坐下来,冷酷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哈利,脸上的每一道纹路里都刻着厌恶。哈利有些别扭，他没觉得自己有多讨人厌啊……

“好了,波特,你知道来这儿干什么。”他说,“我只能希望你比在魔药课上聪明一点儿。他们都说你黑魔法防御术很厉害，就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哈利都不知道怎么回斯内普的话。这和当时卢平教他保护神咒时，完全是两个感觉。而且……他现在的魔药课没上一世那么糟糕……

“好啦,大脑封闭术,在你教父的厨房里我告诉过你,这一门魔法能够防止头脑受到魔法的入侵和影响。”

“为什么邓布利多教授认为我需要它,先生?”哈利直视着斯内普冷酷的黑眼睛,要是可以，就别浪费时间做这些无用的努力了。要是这魔法对他和伏地魔之间的关系真的有用的话，哈利一定不吃不喝地练习这咒语。可惜……哈利就是伏地魔的一部分，自己怎么可能对自己使用大脑封闭术嘛……

斯内普盯了他一会儿,轻蔑地说:“就是你到现在也该想通了吧波特?黑魔王极其擅长摄神取念——即从另一个人的头脑中提取感觉和记忆。”

“他能读人心吗?”哈利不假思索地问。

“你没用心,波特,斯内普说,他的黑眼睛闪着冷光,“你不懂得微妙的区别,这是使你把药剂配得如此糟糕的缺陷之一。”

其实我觉得这一世我没弄得那么糟糕……哈利在心里反驳道。

斯内普停顿了一会儿,显然在品味着侮辱哈利的快感,然后继续说:“只有麻瓜才讲读人心。人心不是一本书,不可以随意翻阅。思想也不是刻在脑壳里的,不可以让人钻进去读。人心是一种复杂的、多层次的东西,波特——至少多数头脑是……”他笑道,“然而,会摄神取念的人可以在某些情况下研究别人的头脑,并作出正确的解释。比如说,黑魔王几平总能看出别人对他说谎。只有擅长大脑封闭术的人才能封住与谎话矛盾的感觉和记忆,在他面前说谎而不被发现。”

哈利看着斯内普，所以……其实在这里就暗示了他为什么能够骗过伏地魔为邓布利多做事……只是以前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摄神取念难道就没有什么施咒的条件吗？”

“时间和空间对魔法是有影响的,波特。目光接触对摄神取念往往很关键。”斯内普回答道。

“那只要我不看伏地魔不就好了吗?”反正也不会有什么用，就算哈利的大脑封闭术练习的出神入化，那也没法抵抗伏地魔与他之间的联系。

斯内普瞟着哈利,用一根细长的手指摸着嘴巴。

“常规似乎不适用于你,波特。那个没能杀死你的咒语似乎在你和黑魔王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迹象表明,有些时候,当你的头脑最放松、最脆弱时——比如在睡梦中,你就能感知黑魔王的思想和情绪。校长认为不应任其继续下去,他要我教你怎样对黑魔王封闭你的思想。”

“可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要制止呢?”他突然问,“我不大喜欢这感觉,可是它挺有用呀。我是说……我看到了大蛇袭击韦斯莱先生,不然邓布利多教授可能救不了他,是不是?先生?而且，那时候我也是在睡觉，我也是头脑最放松、最脆弱的时候，我没有意识让我对我的大脑进行封闭。”

斯内普看了哈利一会儿,依然用手指摸着嘴巴,然后缓缓开口,仿佛在斟酌每个字眼。

“黑魔王似乎直到最近才发觉你和他之间的这种联系。在此之前似乎是你能感知他的情绪和思想,他却浑然不知。但是,你圣诞节前的那个梦如此严重地侵入了黑魔王的思想。别让我给你解释为什么你是梦见的蛇，动动你的小脑袋就会想到他当时是俯身在蛇身上，所以你看到的也是蛇。”

“那伏——他发现我了吗?他是知道了我能看见，对吧？”

“看来是的。”斯内普冷冷地说，“现在已经察觉你

能感知他的思想和感觉。他还推断出这种情况是可以反过来的,也就是说,他已想到他或许能感知你的思想和感觉——”

“他可能想操纵我?”哈利问,赶紧又补上一句,“先生?”

“可能。斯内普冷淡地、漠不关心地说,“这就又回到了大脑封闭术。”

“那他能操控其他人吗？”哈利接着问，他终于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可是，德拉科不是魂器，他和伏地魔之间没有像这样的联系。伏地魔又怎么能操控德拉科呢？那那些他认为不是德拉科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现在不用去管其他人，他只对你感兴趣，波特，”斯内普烦躁地说，“现在要做的是，不让他来操控你。”

斯内从孢子里抽出魔杖,他把杖尖举到太阳穴上捕到油腻的发根中,当他拿开魔杖时,杖尖上连着一银色的东西,像粗粗的蛛丝。他把它断了,让它轻柔地落到了冥想盆里,在盆中旋转成银白色,既非气体又非液体,斯内普又两次把魔举到太阳穴上,把银色的物质加入石盆中,他没有解释,只是小心地把冥想捧到靠边的架子上,然后转过来手持魔杖对着哈利。

“站起来,拿出你的魔杖,波特。”

哈利紧张地站了起来,两人隔着桌子对峙着。

“你可以用魔杖解除我的武器,或用你能想到的其他方式自卫。”斯内普说。

“无论什么咒语都可以吗？”哈利问。一边拿出了魔杖。

“什么咒语都可以，”斯内普轻声说，“我听说你已经显示出对夺魂咒的抵抗力……你会发现这里要用到类似的能力一现在,准备摄神取念!”

斯内普突然出手,哈利还没来得及准备抵抗:办公室在他眼前晃动着消失了,一幅幅画面像放电影般地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已看不到周围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膝盖一阵剧痛,斯内普的办公室回来了,他发现自己倒在地上一只膝盖在桌腿上重重地磕了一下。他抬头望望斯内普,见他在揉着手腕,那儿有一道红肿的鞭痕,像一个烙印。

“你想施蜇人咒吗?”斯内普冷冷地问。

“没有。”哈利怨恨地说,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当品

我想也是。”斯内普轻蔑地说,“你让我进得太深你失去了控制。”

“再来。”哈利没有接他的话，冷冷地说。

“再来…”斯内普重复了一遍，显然，他很不满意哈利抢了他的话，“我数到三——二——三——摄神取念!”

哈利闭上眼睛，他好像做到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他只能看到亮眼的白色。

这一次，很快就结束了，他重新看到斯内普的办公室，一阵眩晕，刚刚亮眼的白色让他有点缓不过劲来。

“真没想到，你还没我想的那么糟糕，希望你这一次不是运气。”斯内普阴阳怪气地说，好像对哈利的表现很不满意，“你回去吧，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希望你星期三同一时间过来,我们继续练习。”

“好的。”哈利说。他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斯内普的办公室，此外，他还很惊喜，自己竟然真的学会了所谓的大脑封闭术，他上一世可是一次没成功过。

“你每天晚上睡觉前要排除一切感情使你的头脑变得空而平静,明白吗?就像刚刚那样。”

“明白。”哈利说,但他几乎没有听。

“小心,波特……我会知道你有没有练习。”

“是。”哈利小声说。实际上，心里想着，你才看不出来我有没有练习呢。他已经学会怎么抵抗了……但他并不觉得刚刚他做了什么。他把书包用到肩上,快步朝门口走去。开门时他回头看了看斯内普,他正背对着哈利,用魔杖把他的思想从冥想盆里挑出来小心地放回脑子里。哈利轻轻带上门,伤疤还在突突地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