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的府邸,书房内,凌不疑喝得酩酊大醉。
想起那日他去找太子时的一切,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最终无声的滴落在他手中的酒坛上。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凌不疑铮铮铁骨,在战场上无论受了多大的伤都不曾流过一滴泪,如今却为情所伤,终是造化弄人。
那日
他满心欢喜的跟在太子身后入了东宫,到了书房。
两人相对而坐,往死里黏在他身上的太子却是不动如山,稳坐于他的对面。
二人相顾无言,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许久之后,凌不疑的额间已经布满了汗水,而他的里衣也被汗水浸湿,他却毫无知觉。
见状,太子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到了他的身侧呈半跪状,伸手去解开他身上披着的大氅。
“我这东宫全是地龙,在院中都不需要穿太厚,你可倒好,进了屋不不说,还穿得这般厚,是嫌弃不够热?还是觉得我修的这地龙没用?”
说罢,他已经将其身上的大氅解下,拿在了手中。
凌不疑看着待他一如既往地温柔的太子,口中的质问终是没有说出口。
太子将大氅挂到不远处的衣杆上,坐回了位置。
“你今日找我有何事?”
他语气平淡如水,就好像此前与凌不疑在一起的人不是他一般。
凌不疑压下心中苦涩,棱角分明的脸上除了冷意外,别无其他情绪。
见他不回话,太子微微蹙眉,“子晟?”
凌不疑:“我在。”
太子无语,你倒是说句话啊!
凌不疑觑了一眼太子,垂眸问道:“你为何闭宫不出?”
太子一怔,他好像已经闭宫不出半旬有余,现在才来质问他是不是太过了些?
凌不疑:“回话。”
太子思绪回拢,看着凌不疑,心中五味杂陈,他能说他是为了躲他才闭宫不出的吗?肯定是不能的。
“言语不当,触怒了父皇,这才被父皇禁足。”
对于他的话,凌不疑却是不信,太子向来谨慎小心,说话做事都有分寸,就算是皇上再不喜皇后和太子,也挑不出太子的错处,他可不信无缘无故的太子会去触怒皇上,还让皇上禁他足。
“我想听实话。”
太子垂眸,迫使自己不去看凌不疑,“这,就是实话。”
他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让凌不疑感到挫败。他还是这样,让他对他毫无办法。
两人陷入了沉默,就这样坐了许久,直至天黑。
还是太子最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起身道:“天色已晚,子晟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就不留你了。”
凌不疑的手一紧,手中的茶杯瞬间四分五裂,他的手也被碎片划破,鲜血淋漓,他似是没有感觉一般,目光如炬的盯着太子。
鲜艳夺目的红色让太子心疼了一下,背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看,而他掩盖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就算指甲刺破了掌心也不觉得疼。
手心的疼如何能与心上的疼相比。
“子晟,宫门快下钥了,还是早些离去吧!本宫就不送你了。”
说罢,他便踱步向门外而去。
在他刚要跨出门时,凌不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为什么?”
太子的身形一顿,停了脚步,“子晟,你是霍家外郎,霍家还有香火需要你去延续,以后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说罢,他便缓步而去,留给凌不疑一个决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