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程儿（一）

“荒唐！程儿还那么小你就送他进宫？你可知宫中的人都虎视眈眈！在他们眼里，程儿，程儿就是块肥肉！”

一声暴戾的女高音在书房里响起，一个女子站在程砚之父亲面前，这话说罢之后便全身无力似的往地上坐......

“夫人！”

程砚之的父亲程蔚以言而不及的速度扶住了往地下倒去的顾娴之。

顾娴之因为程蔚的轻抚，心中有些烦躁不安，但更多的是怨恨。

“夫人，你放心。我已在宫中安排眼线。程儿，不会出问题的。”

程蔚将顾娴之扶起，将她安置在了座位上，轻轻拍打着顾娴之的脊背。

“你知道的，那人在宫中血眼猩红，不但连至亲至爱的人都敢给予死亡，更别提是我们的孩子......”

顾娴之眼中开始朦胧起来，眼角微微有亮光在闪，脸色已经遍布苍白之色。

“夫人。这一次会有贵人相助。我只希望......只希望程儿这一辈子能好好的。我们时间不长了......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顾娴之只见程蔚薄唇轻启，脸色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顾娴之心头微微一征，便低下了头。抬起手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对，程蔚说的对。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犹豫了。

程蔚眼神呆滞茫然，嘴巴张大又闭合，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却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不能退缩了，大胆试一试吧......

顾娴之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微微抬眸，看了程蔚一眼。于是便强忍着泪水，答应了。

——

夜晚，窗外有些毛毛细雨，雨落庭院深深深几许。

程砚之闭着眼躺在床上，周围一片漆黑。

可是程砚之床边躺着一个女人，女人身上有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闻着十分舒服。程砚之感觉连空气都清甜了几分......

“程儿，明天为娘送你到宫外，进宫之后你可以乖乖听秦叔叔的话哦~”

顾娴之轻柔熟悉的声音在幼时的程砚之耳边响起。

“娘，能不能不去？”

程砚之似乎是察觉到了顾娴之的忧虑，便开口直说道。

“为何程儿不愿入宫？”

顾娴之并没有回答程砚之的问题，而是反问程砚之，顾娴之的语气有些迫切，因为她想知道程砚之答案......

“不想离开娘......”

此时的程砚之也才六岁。能说出这话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是幼时的他，他也还小，是个孩子。正值孩童中的淘气包......

“你在宫中住几天就好，等娘和爹忙完事情就会进宫接你回家。”

顾娴之放缓了语气，没有任何情绪蕴含在里面。手只是轻轻的拍打着程砚之的后背。

程砚之似乎也妥协了，只低声的“嗯”了一句。便钻进了顾娴之的怀中，贪婪的允吸些顾娴之独有的香味......

程砚之沉沉的睡去了，而这窗外的细雨绵绵，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