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心思

　 “嗬！”她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夏帘青一脸凝重地把我拉到房里，我正诧异着，但是见到他的脸上仿佛凝结着厚厚的霜，我便没多想。

　　中午，张婶传话，让我们下楼用餐，夏帘青领着我往一楼走去，厨房的旁边是餐厅，正中央是用餐的长桌，桌上隔着固定的距离，各自摆着两瓶用玻璃瓶装着的绿色盆栽，长桌的尽头端坐着那女人，十指交错，撑着下颌，凛冽的目光穿透我们三个人，我紧跟在夏帘青身后入座。

　　她开口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威慑力：“请问你是哪位？”

　　我一惊，忙看向她。

　　夏帘青忙对她解释道：“他是我学生，这两天来家里补数学。”

　　她的寒眸微眯，又问：“叫什么名字？”

　　夏帘青刚张嘴：“他是……”

　　立刻被主座的女人狠狠截断话茬——“帘青！……我问你了吗？”

　　气氛顿时凝重。

　　他只得关上嘴，朝我偷偷地看过来。我不慌不忙地与她对上视线，冷肃地说道：“时梦。”

　　“时……梦……”

　　她自顾自琢磨着我的名字，眼眸眯得更紧，眸色深沉。

　　张婶依次将碗筷摆放整齐，到主座时，她瞥过去，质疑地评判道：“张婶，我看您真是人老多健忘呢，老爷子这两天不是去延城出差吗？您为何还准备了多余的碗筷？”

　　张婶怔住，想了一下，畏畏缩缩地回应着：“抱歉，大小姐，我给忘了……我马上收走，马上收走。”一面说着，一面将那副碗筷收了去，走到餐厅门口时，刚好撞见夏阶绿，低声打了个招呼便离去了。

　　夏阶绿和二姐说笑着进入餐厅，并排入座，但看到主座上的某人脸色阴沉，笑容顿失。

　　果然，她严肃地发话了：“请问你们二位，是不是需要我让张婶三顾茅庐才请得动你们？”

　　夏阶绿立刻低下头去，不吱声。

　　方才给我们送水果的女人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解释道：“我刚和阿绿聊着聊着就……嘿嘿……大姐，算了啦，下次不会啦。”

大姐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好哦，什么事那么有趣，说来听听？”

　　“呃，这个……”二姐求救似的目光转向夏阶绿。

　　夏阶绿思忖片刻，镇定地看向对面的我和夏帘青，唇角噙着笑意，“说我刚和帘青用特殊的方式教这孩子数学题，这孩子就没再睡着了就是整个人傻傻的样子，好像更懵，哈哈。”

　　“是吧？嗬。”大姐信以为真，也不去追问，拾起筷子，吩咐道，“吃饭吧。”

　　我跟着夏帘青一起动筷子。对面的二姐笑脸盈盈地对我介绍着自己：“你叫时梦是吧，以后我也喊你小梦咯。你好，我是夏丝竹，欢迎你常来我们家。”

　　夏丝竹刚伸出手，像是要和我握手，被主座的大姐呵斥一声：“丝竹，吃饭。”

　　她只得悻悻地落下手，偷偷地朝我抛了个俏皮的鬼脸。我微微颔首，自顾自夹菜。

　　我刚吃上一口，便听闻主座那端传来有意无意的发问——“多大了？家住哪里？家里都干什么的，还有，听说……你是插班生？为什么转学？之前怎么不继续念书了？”

　　连环炮似的问题让我不由得震颤一下，筷子陡然落下，呼吸微促，默默地垂下头去，咬紧着唇，不知如何作答。

　　空气开始慢慢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