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初记不得是怎么样了。
只是强硬喂下了药,然后拿着毛巾反复冲洗放在他的脑袋上,重重复复到半夜,佩利的烧似乎退了下去。
她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乔晚初脑海里只听见佩利的一句话。
“药…好贵的……”
怪不得她换药的时候佩利这小子这种眼神。
罢了,这段时间也是叨扰他们了。
寻个时间离开吧。
乔晚初轻轻揉平佩利皱眉的额头,唱着家乡的摇篮曲,看着佩利渐渐入睡。
次日,佩利是在熟悉的床上醒来。
那个女的走了?
不知为何,一股酸涩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他性子粗暴,平常在流浪,也没有个朋友,家人也只有师傅一个…
佩利摸了摸脑袋,他的一头乱毛被梳好,脑门上还贴着一条叠好的毛巾。
他拿下来那条毛巾,是很好的料子,上面绣着他看得头晕的字,看得他晕头转向,唯一看的清的便是那乔晚初三个字。
他随着师傅流浪这些年来,也习得几个字,却在这时后悔为何当时只想着打架。
除了乔晚初这三个简简单单的字,他认不出洋洋洒洒的绣字签名。
佩利起身出门,跑向当初那个飞船降落的地方。
乔晚初站在飞船前,准备离开这里,在这之前,她必须再去见佩利师傅一面。
谢谢他的收留之恩,也谢谢老人家他的照顾。
她扰了路,免得一身东西被流浪之人抢走。
“哐哐。”
“请进。”
她进了门,放下一袋东西便离开,有吃的喝的,也有她一路上收集的衣物。
本想着好看或又是易形,没想到这些衣物在这派上了用场。
而佩利一路跑来,却不见一人踪影,飞船在待机中。
她是不是去了师傅那?
佩利感觉他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聪明过。
他发了疯地狂奔,一路上,他看见了难得的甘洋菊,又看见了常见的狗尾巴草。
他如同打在软趴趴的沙包上,泄了气,他目光随着一路似乎不长的尽头失了明,转身往回走,摘着一朵又一朵不值钱的狗尾巴草,胡乱捆成一束。
佩利把花放在她的飞船前头。
然后一路走回去。
一路上,他想,为什么她会对他那么好?明明自己是自己伤了她,她却从没怪过自己。
佩利很蠢很蠢,蠢到只要是对他好的,他便会对那个人好,像只傻傻的小狗一样。
一路的狗尾巴草说不出他的故事,也看不清他的清澈。
乔晚初回到飞船前,一束狗尾巴草放在前头,她拾起笑了笑,她能帮助的就这么多,哪怕一点点也好,希望佩利在漫漫人生中始终感受过温暖。
她开启飞船,离开这一厄流区,重新去往她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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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利把她送的衣裳只拿出一套浅色的,换了裤子,衣服外套拿着,手臂上绑着同一套的护袖。
可他没有穿上衣,在孤单的夜里躺在床上,他想着,这抹她的味道与她一样,残留在这里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