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拐带少羽

走过郁郁葱葱的竹林，天明就看到在屋外等候的荀夫子。

“师祖，你怎么出来了。”

天明快步上前，就见荀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小瓶。

“这是我这些时日制成的丹药，应该比之前的疗效好些。”

在天明去东郡的这些时日，荀夫子一直都在研究丹药，毕竟那位的供应充足，他这竹园里都是珍稀药材。

想起没过几日就一箱一箱送来的药材，荀夫子欣慰的抚了抚长须。

“还有这些，疗伤的药方，效果比普通的金疮药好上许多，你一并带入北古吧。”

接过荀夫子递来的几张药方，天明错愕抬头，“师祖，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北古。”

“自然是有人说的，时间紧急，你先动身前往北古吧。”

“是。”

荀夫子注视着天明离开，然后才转身入内，拿起前不久收到的书信反复读阅，熟悉的字迹让向来严肃的荀夫子面上挂满笑意。

……

“少羽？你怎么了？”

天明通过曲折回廊，却发现了角落处魂不守舍的少羽，不过几日没见，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变得萎靡不振，似乎受到了什么挫折。

黯然抬头，少羽才发现天明的身影。

“多日未见，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看到天明风尘仆仆的模样，少羽蠕动的的嘴唇合上，勉强一笑，“没事，就是一时烦闷，你先去忙你的吧。”

可他这幅模样天明又怎能放心，看了下天色，距离和赤练约定的时间还有些时日，“到底怎么回事？”

见天明坚持，少羽才将过往娓娓道来。

当日天明离开后，他去找墨家和项氏一族谈话，知道了墨家派人前往东郡之行。

虽然沉浸在天明离去的思绪中，可少羽也觉察到项梁他们似乎对他隐瞒了什么。

他本来也无心追问，直到前几日突然兴起去有间客栈，他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范师傅，我们不告诉少羽，真的没事吗？”

项梁此话止住了少羽敲门的动作，或许是最近他们异样太多，所以少羽选择在门外偷听。

“哎。少羽的心乱了，若是此时告诉他我们已经找回龙且和腾龙军团以及楚国旧部，他怕是更会心烦意乱，还不如等我们集结人马后，在告知。”

“可这样会不会对少羽太过苛刻了？连墨家都知道的消息，我们却不告诉他……”

屋内沉寂一瞬，少羽听到范增出言，“少羽的性子我了解，如今我们势微，多少残兵败将，为了将士着想，他未必会接受他们的请求，重振军威。”

“索性先让龙且召集反秦势力，如今嬴政的兵力重在北边匈奴，正是我们发展势力的好机会，否则等到蒙恬回来，我们怕是……”

低垂着脑袋，手掌紧握成拳，少羽最后选择悄悄离开。

听完少羽转述，天明皱眉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

低头看向习武留下的老茧，少羽惨然一笑，“我是怎么想的又何用？连找到龙且他们都不愿告知……”

“不过，比起这件事，我更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口中的修养生息。我有一身盖世之力却难以施展远大抱负，边关匈奴逼近，嬴政派遣蒙恬前去应敌，我们因此得以喘息之机。”

“可我素来讨厌的嬴政派重兵防御匈奴，可我引以为傲的……却是想着如何在大秦兵力空虚的时候，来壮大势力，甚至对于边关情形没有太过关注。”

“天明，一路走来我才发现复国原来这般困难，我倒是有些佩服嬴政了。”

压抑许久的痛苦倾泻而出，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活少羽其实也很疲累，好像反秦已经成了他的执念，可是战场无眼，凭借着项氏一族的老弱病残，反秦简直是以蝼蚁之力而撼泰山，何其愚也。

从机关城到桑海的路途中，他看到了在流离失所的百姓，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也这其中亦有安居乐业的百姓。

在嬴政的统治下，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自古以来，当权换道苦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他真的要继续吗？

未知道路，未知结果。但是在这条路中一定会充满伤亡，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天明，如今，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落寞垂首，少羽沉浸在迷茫当中，无法自拔。

“那就不要想了，既然感到迷茫，不去和我走一趟？再多的揣测都不去你自己亲眼所见，我正好要出远门，跟我走吗？”

“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此行肯定能解决你的迷惑。”

天明起身向少羽伸出手来，既然墨家和项氏一族自己将人向外推去，那就别怪他趁人之危，将人拐走了。

“好！我跟你走！”

少羽也不知道怎么的，头脑一热，右手搭上天明手掌，就跟着天明跑了。

“带上破阵霸王枪，有用。”

“好。”

虽然疑惑，可既然答应了，他就全权听从天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