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一次机会

叶离和白子画再见面的时候，白子画一直都在擦嘴。

对着一方泉水，看着里面已经不干净的自己，楚楚可怜的用身边的帕子擦着嘴，仿佛它刚才被什么不圣洁之物侵蚀过。

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记得，你曾经也失魂落魄的吻过……干嘛一副好像少男失贞一样不堪……”叶离啧啧感叹。

“叶姑娘，还是不提此事为好。”白子画似乎不愿意再提刚才发生的事。

他在心里深深庆幸，刚才的那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不然……这是真的无法说清楚了。

叶离此刻恢复了在幽冥界的打扮，温柔多情却亭亭玉立，一点也不像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妖精。

白子画看着有些发征。叶离也不避讳，直接拿起一串葡萄欣欣然地吃起来。

叶离：“对于刚才那个人说的话，你领悟了多少？”

“领悟？”

白子画：“领悟什么！”

白子画误会了叶离的所指，以为他还在取笑自己被吻的事情，脸红羞愤之余，还想转身离开。

叶离：“自然说的是对于感情是怎么看待的……”

叶离：“你已经入了第三层梦，你之前经历的每一次梦境，都是为了抵达最后的一层见到你的徒弟……我说的对不对？”

白子画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叶离：“既然如此，你若没有一些改变，见了又如何呢？”

叶离：“这两世的机缘，还不能度化你么？”

叶离：“你还觉得一切都是你们之间的屏障么？”

屏障？？！！！

白子画忽然停顿住，眼神有些扑朔。

原来如此。

叶离指的竟然是这个。

第一个梦。自己化身成为鬼将军。

期间，即便自己并没有伤人之意，却依旧受到外人讨伐，最终含恨自绝。

在这个过程里，白子画第一次尝试成身为魔，也体会了很多年不曾体会的无奈。

魔亦如何，道亦如何？

世界上本没有真正的正邪。又何来所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所善之心，即便身是魔，也可以救人。

所恶之心，即便身是道，也会害人。

当所谓正道刚愎自用，以一己之道来‘拯救’苍生的时候，它未必就是对的。

正如自己当年，曾经屠杀过多少魔教众。

他们也许有错，也许误入歧途，但是其中也许还有改过的机会，自己却从未给过他们机会。

现在想来，自己的确太过狭隘了。

而第二个梦……

白子画想到那个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世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里，他见到了自己从未见到的一切。

甚至听到了，颠覆自己一生的对话。

你是谁没所谓，你是老是少没所谓，你是男是女也没所谓，更何况是师徒。

一直以来，所谓外界的眼光，世俗的看待一直束缚着自己的心。

让自己一直无法敞开心扉去接纳小骨。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作茧自缚么？

白子画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过去种种的追悔。

叶离：“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如何？”

叶离：“会不会坦诚自己的心，对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白子画看着远处苍茫的天际，淡淡地道：“也许未见你之前，我依旧是不会。可是见了你之后……又经历这二重梦之后…”

白子画笃定地道：“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