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秋去冬来，万物休。

邺城的初雪降临时，恰巧赶上韩衍休沐。

因着天冷，韩衍也没带钟离出去，两人待在别院里的暖阁里消磨时光。

暖阁内铺着地龙，还生着炉子，屋内的暖和气堪比春日里。

韩衍一身春日单衣，正襟危坐在暖阁地面的团蒲上，一手拿着书，另一手搭在钟离的腰上。

钟离则穿着薄棉衣，套着白袜，盘坐在地面上，半边身子倚在韩衍左肩上，和韩衍共看一本书。

一页看完，韩衍的大拇指摩擦书页，欲翻过此页。

“别，我没看完。”钟离急忙说。

韩衍便停下翻书的动作，等着钟离。

可等了片刻，不见钟离有看完的意思。

闲来无事，韩衍微微侧头，垂眸看着正一脸认真默读他手中书的钟离。

白莹如玉的稚嫩脸庞，如同玛瑙般清澈透亮的双眸，小巧玲珑的鼻子，绯红软嫩的唇瓣。

哪一处都透着天真的稚气，一如望月楼两人初见的那短暂一瞥。

两年整的时光里，似乎没在钟离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让韩衍甚是欣慰，又心底莫名生出些许不满。

他的理智和道德想钟离永远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他的偏执和占有欲却又想让钟离身上沾染他的气息，烙印上他的痕迹。

察觉到韩衍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钟离缓缓抬眸，对上韩衍的视线。

“阿衍，你盯着我做什么？”钟离问。

“当然是被阿离的容颜迷惑。”韩衍收敛起心里的疯狂念头，唇角勾起。

钟离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你又打趣我，邺城第一好看的人分明是你。”

“可我心中，阿离最好看。” 韩衍低头，亲了下钟离的额头。

虽常常听韩衍说这样的情话，钟离依旧控制不住的脸红起来，心底也依旧像吃了蜜一样甜。

“阿离，别顾着害羞，是不是该奖励我些什么？”韩衍把唇凑近钟离耳边，声音像是带了钩子般勾的钟离心底发麻。

钟离主动凑近韩衍的唇，用力的亲了下，发出“吧”的一声响。

韩衍不禁眉眼间都是愉悦的笑意，“阿离，真是进步了好些。”

“唔。”钟离既害羞又得意的应了声。

“不知道阿离其他方面可有进步？”韩衍说话间，眸色逐渐变得幽深。

“什么方面？”钟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韩衍靠近钟离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房中术。”

钟离瞬间面色通红，嘴上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有了。”

“是么？”韩衍似有不信，“前日夜里我怎么没察觉到。”

钟离说，“下，下次就能...”

“不要下次了，不如趁现在，让我检验一下。”韩衍说话间，搭在钟离腰间的手已经探入到棉衣里。

“我们不是看书吗？”钟离下意识去抓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手。

“书可以改日看，今日难得空暇，阿离和我可以尽兴的...共赴云雨。”韩衍边说，边压着人倒在了暖阁铺着软毯的地面上。

院子里，雪花扑扑簌簌地下着。

院中的地面很快变成了一片整齐洁白。

好似暖阁中那张整个铺在地面上的白绒软毯。

可此刻，暖阁中的白绒软毯不再整洁，褶皱四起，满目狼藉的白浊。

钟离身上、脸颊上也都沾了些，使得原本天真稚气的人儿变得妩媚动人。

韩衍伏在上方，一边伸手替钟离擦拭脸颊，一边又把钟离身上弄得更多更脏。

这一日，雪下到夜幕降临时方停下来。

暖阁内里的动静也慢慢小了下来。

当暖阁的门打开时，小厮冬临只瞧见韩衍用大氅把他家少爷裹得严严实实，抱着走了出来。

“盥室里热水可备好了？”韩衍声音微微沉哑，却听得出很是愉悦。

冬临赶忙低头答道，“热水一直备着呢。”

“嗯。”韩衍微微颔首，抱着钟离欲往盥室方向去。

然刚走出两步，韩衍又停下步子，微微转身对小厮冬临说道，“今日的事...知道该怎么管住嘴吧。”

小厮冬临忙点头，“小的知道，大少爷那里小的不会乱说。”

“还有王爷和长公主。”韩衍提醒。

“是，小的明白，王爷和长公主那里小的也绝不会乱说话。”

韩衍这才放心，转身就要往盥室去。

“世子殿下！”小厮冬临鼓起勇气叫住韩衍。

韩衍有些不悦的转身问，“还有何事？”

“少爷身子弱，小的斗胆，还请世子殿下怜惜少爷。”小厮冬临俯身行礼说道。

韩衍面上的不悦消失不见，声音沉沉道，“你倒是胆子够大。”

小厮冬临以为韩衍动了怒气，忙抬头恳求道，“请世子息怒，小的，小的...”

“你放心。”韩衍神色并未动怒，不耐地打断小厮冬临的话。紧接着，望着怀里昏睡中只露着小脸钟离说道，“你家少爷在我心中珍贵无比，我舍不得伤他一分一毫。”

说完，韩衍不待冬临反应，边转身踏着白雪往盥室去。

独留站在院中的小厮冬临一脸呆滞的望着韩衍抱着他家少爷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