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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一)

如初(all澄)

眉山虞氏位于西南,背后就是群山,瘴气弥漫,巨树林立,野兽凶猛,异兽蛰伏,很少有人会进入群山深处。

但危险与机遇并存,西南群山里有许多珍贵药材和矿石,年份久,效果好,是拿出一件都能卖出天价的宝物,越往里越珍贵。

虞氏既然在此立足,不可能不动心思,对于蛊术,虞氏虽然不允许弟子学习,但却与几个村庄建立了长久的合作关系,用神秘诡异的各种蛊虫,作为辅助,进入群山,寻找珍稀。

当然,这些蛊虫都是对人体无害的,虞氏弟子对其都有较深的理解,以便处理突发情况。

洗容香就是其中一种秘法,是蛊村里的老人调配出来唤醒各种蛊虫的。

群山中的瘴气,因区域而变,需要蛊虫示警,或者吸收,虞氏弟子进山,有专门负责的人携带蛊虫,来开路,调整前进方向。

按理,每种蛊虫习性不同,照顾的方式各异,但虞氏毕竟是修仙世家,弟子不能分出太多心思去学习这些知识,因此蛊村老人配制出能够唤醒各类蛊虫的洗容香,教给虞氏,并立下誓言,配方绝不外传,以示诚心。

保护村民是世家本职,所以,作为交易条件,虞氏从群山中取得的奇异之物,可以让村民适当挑选。

几百年以来,凭借着蛊虫的辅助,虞氏已经熟悉了群山外围的地形情况,在医术、炼器方面都有了独门的秘法和特技,家族实力也越来越神秘,不为外界世家所了解。而蛊村与虞氏的合作一直友好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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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医名为贺川,西南地区百姓,妻子就是蛊村中的人,但两人外出游历时,遇到凶兽,不敌,妻子以精血喂养蛊虫,险险保下性命,之后身子虚弱,只能留在家乡修养身体。蛊虫再无害,也无法补足精气的亏空,贺川外出做了游医,也是想找到一些法子,能够温养妻子的身体。

洗容香的存在,在西南那边不算秘密,毕竟虞氏在医术、炼器方面的成就,筛选简化之后,传到了普通百姓之间。

虞氏保护着西南地区千年,让这片民族众多的土地能够少起争端,和平解决矛盾,各自尊重,融洽相处,百姓对于虞氏都是敬重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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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洗容香的大概情况后,蓝曦臣不由得沉默了,这件事如今似乎棘手起来。

那个诡异的邪祟身上有洗容香的气味,说明跟虞氏有关系,无论是曾经在眉山作乱,还是潜藏在眉山,都需要具体去查探。

可眉山虞氏隐世而居,他们根本不清楚具体路线,也没法跟虞氏联络上。

唯一的法子就是通过江家,江宗主。

蓝曦臣有些犹豫,出关后,他是想与江澄修好的,只是一直无法直接跟江澄面谈,江氏几位长老一直在中间阻碍,婉拒他提出的合作。

蓝曦臣明白,江氏人心里对蓝家有怨言,他没法辩解,毕竟胞弟蓝忘机所做的事的确过分,想着时间久了,江家人的怒气不那么大了,说不定就有机会商谈合作。

现在若是提出此事,万一江家人觉得他在怀疑隐居的虞氏,怀疑江宗主的亲人,两家关系……

蓝忘机紧张地看着蓝曦臣,他如今手中无权,下山不自由,也清楚兄长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十分顺遂,不敢再冒然冲动,叔父之前教训地对,无论怎样,江澄身为云梦江氏宗主,不是自己能随意对待的。

他出门在外,代表的是蓝家,若是埋下什么祸端,别人报复的也只会是蓝家。

蓝忘机艰涩地开口,带着恳求和无措:“兄长……”

蓝曦臣看了他一眼,转身命令弟子先带贺川去休息。

贺川出去后,蓝曦臣看着床上的魏婴,思考,为何邪祟对魏婴出手这么重?让他神魂虚弱至今未醒?

蓝忘机走到床前,面对蓝曦臣深深行了一礼:“兄……宗主,人命要紧……”

“若是其他弟子受伤,你未必会这么担忧。”蓝曦臣打断他的话。

自己这个弟弟,也只有面对魏婴,才会有正常人的情绪,以前夜猎弟子受伤,他也是冷淡漠然,按部就班地安排救治,却不会有感情波动。

蓝忘机咬紧了唇,不语。

“罢了,我身为宗主,自然要彻查这件事,无论弟子们能不能恢复,都必须有一个结果。你好好待着照顾人吧。”蓝曦臣离开房间。

蓝忘机抬头,看到兄长远去的背景,心里一阵酸楚难受,他回头趴在床边,看着昏迷的魏婴,一瞬恍惚,竟不认得这人是谁了?

少年时那个风流俊朗,潇洒不羁的心上人,现在以一副陌生的脸庞、虚弱的神态,昏睡在蓝家,他竟觉得有几分荒诞。

魏婴,一向不喜蓝家,他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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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忘机带着游医赶往姑苏时,江家那边收到了虞氏的信件。

南医师跟虞末研究出了具体的医治过程,加上江望如今处理宗务已经得心应手,江澄被迫适应了轻松修养的日子。

五月三,是虞老太太的百岁寿辰,虞家肯定要大办。

知道江澄最近闲下来了,虞宗主一封书信过来,要求外甥提前一月来眉山,帮着举行这次庆祝,也多陪陪老太太算作贺礼的一部分。

虞氏隐居,十分清净,加上那边都是关心江澄的长辈,江家人都表示同意。

江望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在师叔们的帮助下,看好江家,绝对不出乱子,阿爹就安安心心当做去云游吧!

江澄犹豫,江澄试图商量,江澄妥协。

看着南医师和江书忙里忙外地准备行李,前来接人的虞初十分不满。

虞初:“我们虞氏什么都有,保证舒服妥帖,阿澄人到了就行,你们不用准备,赶紧放人走啊!”

江望正在把桌上的云梦点心一样样装进乾坤袋里,听到虞初的抱怨,头也不抬地回道:“两手准备最好,阿爹若是不习惯眉山的住宿和饮食,就可以把云梦这些搬出来安置好。毕竟这次要去一个多月,不能出问题!”

“嘿,你这小子,那也是阿澄家,会出什么问题?不就是住宿和饮食,你以为虞氏没有安排好吗?瞎操心,动作快点,别耽误我今天带人走!”

江望哼哼唧唧想磨蹭,虽然答应了让阿爹去帮忙,实质是修养医治,但是自己还是好舍不得……一个月,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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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虞初强力督促下,江家人终于收拾好了行李,江澄、南医师、虞竹、江安和三位师弟,一共七人,准备出发了。

江望作为少主,必须留下,所以江安就占了便宜,看着江安神采飞扬雀跃欢呼的模样,江望暗中磨牙。

江澄还想再跟江望交代些什么,江久猛地插进两人中间。

江久:“别说了,别说了,有我们在,你放心,这些日子阿望做的多好啊,别唠叨了,快走快走!”

江久揽着江澄往外走,江澄挣扎不开,扭头继续跟人交代。

“阿望,若是聂宗主来访,你就如实跟他说,但是莫让他透露出去。”

“江叔,我外出办事的消息都传出去了吗?记得做出我回来的假象,不要让外人知道我不在江氏。”

“还有……”

江澄被江久转了一圈,让他面对着院中等待的一行人。

江久挑了挑眉:“你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虞初走过来,给江澄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拉着江澄往自己剑上去。

江澄其实可以御剑,但是他小舅舅觉得他不可以。

江澄踏上剑的前一秒,听着背后江久兴奋的声音,实在忍不住,回头扬声道:“你们给我看好家里酒窖,一坛都不许让江久喝!他喝一坛,你们就送给聂宗主十坛,记住没有!”

“是,宗主!”

“保证看好酒窖,阿爹放心!”

江久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江澄,你太过分了!”

这些日子,江久把之前被虞宗主快要搬空的酒窖填满了天南海北的美酒,但是因为江澄不能饮酒,为了让宗主心里舒服些,江望就在莲花坞中下了禁酒令,大家一起陪着宗主禁酒,就算偷喝,不能让宗主闻到酒香。

弟子们无所谓,他们可以在外面喝,而且跟江澄近距离接触机会不多,喝了也不会让宗主闻到。

但是江久作为长老,几乎每日都要跟江澄汇报工作,商讨宗务,长日不饮酒的江澄又对酒味十分敏感,江久要反复沐浴才能压下身上的酒味。

偏偏莲花坞上下一心,照顾江澄,江久也是高兴赞同的,这些日子,他又欣慰高兴又生气不满,纠结难熬极了。

听到江澄要去眉山修养,巴不得他们立马就出发!

谁知道他宗主师兄,还要留下这样的命令折磨自己。

美酒要配爱酒者,聂怀桑那家伙,怎么会懂得酒的灵魂。

江久狠狠扭头,试图“镇压”莲花坞的晚辈们:“他走了,莲花坞现在听我的!把刚刚的话忘掉!”

弟子们嘻嘻哈哈跟江久扯皮,两方就莫名其妙争了起来。

江澄听着声音,忍不住笑了,又尽力忍住。

身后的虞初小心护着自己的外甥,低头问他:“阿澄,我们出发吧?”

江澄拢好披风,点点头。

虞初领头,御剑带着江澄,一行人都着江家服装,看上去像是正常弟子外出,往西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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