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相处如冰

数日后，林明儒坐在床榻前照料李云照喝补汤，李云照喝了两口后，开口说到：“将军，过两日便是芙柔的4岁生辰，当初生下芙柔时，将军不在府中，这三年，你父女二人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将军不在时，芙柔总问旁人，爹爹长什么样，何时才能抱抱爹爹，我想着，到时候，将军能多抱抱芙柔，多与她亲近。补一补她前些年未曾感受到过的父爱，加之这些年，将军和官家在战前线，柔儿的满月酒、3岁前的生辰，都是草草了之，不敢设宴，所以，这次4岁生辰，趁着全国欢庆，为她大办一次”

林明儒听后，拿着汤匙的手顿了一下，他回来后，满心全是妻子和刚出世的小女儿，对大女儿，还不曾去亲问过。他羞愧的看着李云照：“确实，当时战事打紧，去时芙柔像婉婉一样，还没出生，归来几次，也只是看来几眼，父女二人还未有过交际，我这父亲，当的确实不够称职，这转眼，女儿都四岁了，很多事情，还是得为父的去教导，这四岁辰宴，得将前三年以及满月宴都补上。”

“瑞欢前些日子就在我跟前提起过，柔儿现如今，对书籍甚是喜欢，四岁也该启蒙读书识字了，我想着，这是增进你们父女二人情谊的最好时机，将军得空了，多去教导柔儿”

“那是自然，如今全军上下休假一月，连同我也不用去上朝，也该好好的去和女儿亲近亲近了，只是娘子还是体虚，为夫去了，心又不安”

“将军无需多忧，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再说了我这有瑞欢和嬷嬷处于身旁，一切都好，一月后，将军恐是又要忙于政务”

李云照说这句话时，眼眸微微下垂，尽显失落，林明儒想到了这话的深意，眼神飘离，不敢正视李云照，数秒过后，他微微开口说道：“当初我承若娘子，大获全胜后，便不再理事，归家陪伴夫人左右，可是……”

看着李云照些许失落的神情，他始终无法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怕李云照责怪他说话不算数，李云照看着他的神色，懂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便安慰道：“将军如今还年轻，理想报负自是最为重要的，这承若，待女儿们长大了，寻到好婆家了，再实现也不迟”

林明儒看着眼前懂事的妻子，眼眶泛红，就在这时，林芙柔从门外跑了进来，瑞欢也紧跟其后，夫妻二人见状，脸露微笑。瑞欢行了礼后说道：“大小姐听闻将军在院中，便激动的想要抱抱自己的爹爹，这一路上，跑的我都快追不上了”

林明儒听闻后，大笑不止，起身放下碗，蹲下准备抱起林芙柔，可林芙柔不知怎么的，后退了一步，双眼带着惧意，转身抱住瑞欢，好一会才探出头来打探眼前的男子，三人见此都已尬住，瑞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林明儒和李云照，蹲下身来，轻轻拿开林芙柔的小手，对林芙柔说道：“柔柔，这是你的爹爹呀，柔柔不是说很想念爹爹的吗，快，去抱抱爹爹”说完便轻轻推了一推林芙柔，可林芙柔不为所动，直触的站着，瞪着大眼看着林明儒，随后便又转身快速跑了出去。李云照赶忙说道：“这孩子，很是怯生，将军莫要责怪，许是还没相处，有些怯意。”

林明儒看着跑出去的女儿，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强笑的朝李云照的身旁走去，缓缓端起汤碗，坐到床榻边，失落的说道：“不急，慢慢来”

瑞欢和李云照打过眼神后，瑞欢便退下了，李云照看着眼前的丈夫，又看看跑出去的女儿，林芙柔此番举动很是伤人，她有些担忧自己丈夫对女儿的态度会大转变，会冷落了她。

林芙柔从房里跑出来后，到了后院的秋千上低着头坐着，瑞欢一直站在旁边，林明儒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他想起看到自己，就好开心手舞足蹈，咿呀出声，好似在与自己交谈，又看看眼前的大女儿，人都说，人是没有前三岁的记忆的，若说旁人，女儿的这番举动自是能理解，可自己是她的血脉至亲，却与旁人无异。他安慰着自己，也许真的是自己缺少了陪伴，这时心里也有了些自责，他快速走到林芙柔面前，慢慢蹲下，抬头看着林芙柔，温柔说道：“柔柔，你能告诉爹爹，为何见了爹爹就转身跑了呀”

他期待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但林芙柔依旧低着头不语，瑞欢看着林明儒的神色发生了变化，便轻轻摸了摸林芙柔的头，缓缓说道：“柔柔，眼前这位是柔柔天天询问的爹爹呀，快，和爹爹说说话，把昨夜背的诗，背出来给爹爹听听”

林芙柔依旧低头沉默不语，双手紧紧攥着布娃娃，林明儒看着得不到女儿回应，便作罢起身，瑞欢见状，便开口解释说道：“望将军莫要责怪，大小姐素日常常将将军挂于嘴边，这女娃子，怕是有些含羞”

林明儒点点头说道：“无妨，小女孩这样，也未必是坏事，方才说柔柔已经能背诗了？”

“回将军，是的，大姑娘天资聪慧，一首诗只要在其耳旁念上几遍，便能复述出来，只是有些许字词发育不清，但是在这个年龄，已经算是奇才了。”

“嗯，不错，这个年纪能有此觉悟，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可找了先生”

“还不曾找，但听说城北有个徐姓的年少先生，颇具奇才，奴婢前日亲自登门拜访，但逢不巧，先生同其老师外出游学去了，得一月才归”

“这几日就先照常，待四岁生辰宴过后，我亲自来教”

“是”

瑞欢心露喜悦的行了个礼，回答到。

林芙柔虽然不是瑞欢的亲生女儿，但是她一直以来将她视为己出，大概，是有些情感寄托的，看着林芙柔一天天长大，就像看着自己夭折的孩子也一同长大一样。再加上李云照身体凌弱，从林芙柔出生以来，都是她自己再照料，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府中常常有不守规矩的下人传言，当初夭折的男孩，其实是大娘子与将军的长子，而如今的长女林芙柔，则是瑞欢生的女儿，当时为了李云照的身体着想，将两个孩子做了调换。

“天气越发寒冷了，带她回房吧”

林明儒回来后，也听闻了府中传言，方才他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二人，好像确实是有些相似，加上这个女儿，似乎与他很是不亲近，他的心中也种下了猜忌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