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星星宿命。

欢快的音乐忽然响起。

周春生只是听到那短暂的前奏就反应过来放的是许嵩的《我乐意》——很甜。歌曲填满空气，萦绕在两人周围。

她看着男人薄薄的，红润的唇，灯光照在他的周身，显露出一种毛绒绒的亲切感。

周春生“好。”

她说，好。

许嵩先是一怔，随即终于露出一个很舒畅的笑。而这时候，音乐刚好进到第一句。

温温柔柔的声音，旋律轻快，很有他的特色。

周春生“在放你的歌诶。”

周春生笑道。

许嵩“听到啦。”

他慢慢应。

郁一凡“诶你们聊好了没！我举手机都举了好半天！”

郁一凡喊道，两人才终于一齐看过去。刚开始许嵩和周春生之间的气氛忽然冷下来的时候，把郁一凡都吓坏了。

然后他俩开始旁若无人地小学生斗嘴，最后许嵩老师再升华主题，郁一凡硬是一声都不敢吭。

这会儿看他们终于笑了，才松了口气。

然后郁一凡默默看过去站在音响旁放歌的张荣昊，很赞许地点了点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不过这会儿那两人还在互看对方。

所以自然是没看到。

快门还未按下，周春生靠得许嵩特别近——他的气息又飘来——然后少女问道。

周春生“嵩嵩，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你身上的味道超好闻！”

周春生“但是之前和你去玩的那次翻遍了专柜的香水，都没有找到和你一样的气味。”

许嵩“香水？”

许嵩眨了几下眼睛，应该在回忆。

然后周春生就看到男人咧开嘴，十分没有形象地笑出声来。

周春生“……你笑什么？”

许嵩“你这么在意我身上的味道？”

周春生“……”

周春生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变态，于是义正言辞地说。

周春生“是那气味自己飘过来，然后我不小心闻到了而已！”

周春生“太香了！是它先动的手！”

许嵩“……噗。”

男人笑得眼眸都弯了。

许嵩“我见你的时候，没有喷香水。”

周春生“诶——那……？”

周春生正想着或许是什么洗衣液的味道，但话音未落。许嵩就弯下身子附到少女的耳边，低低说。

许嵩“是沐浴露。”

周春生“……！”

卧槽。

周春生“这、这……”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这个罪魁祸首此刻抵着下唇，饶有兴趣地看着周春生的表情。然后十分平静地说。

许嵩“脸怎么这么红？太热了吗？”

周春生“……”

呵呵。

周春生被逗得脸红扑扑的，大脑跟宕机了似的，根本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此刻她恨不得出家，豪华世界迷人眼。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但许嵩是真好看，在人群里很夺眼的那种好看。此刻周春生看过去，他的眉眼都是飞扬的神采。

一道道纯熟的炽光灯哗啦啦掉下来，把男人的下巴同眼睛都化成不同的颜色。

从窗外吹过来的晚风穿过周春生的耳廓，穿过许嵩的刘海，向后吹。刘海乱了，周春生望着他，心也乱了。

砰砰。

周春生“你真的很好看。”

她轻说。

许嵩“那你开心吗？”

周春生“开心，光是看着，就很开心了。”

许嵩“那要一直开心。”

他弯了弯唇角。

许嵩“在我身边，笑个够。”

周春生禁不住要笑了，郁一凡喊“三、二、一”的声音响起。最后一个“一”咬的字像颗苹果掉落。

结果最后谁也没看镜头，周春生笑得弯了腰，环着许嵩的手臂眯起了眼睛。许嵩也没看镜头，而是笑着偏头去看周春生。

一声快门，秋天掉落。

秋天的尾巴，被周春生和许嵩捡到了。

——

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许嵩和周春生偷偷去了饭店的天台——只因为许嵩说，这里能看到一整片城市的夜景。

周春生“这里真的可以看到一整片城市的夜景诶！”

许嵩“没骗你吧？”

他的声音尽数是笑意。低矮的栏杆下，是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连绵成一片。许嵩站在周春生旁边，拉住了她的手。

是右手。

周春生忽然感受到男人指间硬邦邦的冰凉的触感，疑惑之余，她拉起来看。

许嵩的食指间——戴着一枚戒指。

她一瞬间就认出来了是刚来有谱村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那枚——没想到一直被他珍藏，戴着。感动涌上心头。

许嵩“认出来了？”

周春生“你一直戴着？”

许嵩“很好看。”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这么说着，然后重新握住周春生的指尖。

城市里的那些光束在夜晚的薄雾中悄然升起，与星辰共舞。

周春生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物体，想起IawrenceM.Krauss 在书里写过的一句话——

“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于一颗爆炸了的恒星，这是我们所知关于物理的最有诗意的事情：我们所有人其实都是星辰，星星死去了，你今天才能站在这里。”

或许她和许嵩也是来自同一颗恒星，他们大概会是这颗恒星上耀眼的光，也可能是它炽热的气体。

无论是什么，他们彼此亲密，相偎相依，直到被一场爆炸拉扯分离，可他们还是重新找到了对方。

他们注定要在一起，这是星星最终的命运。

周春生知道，在他们走上露台俯瞰这座城市的那一刻，她已经步入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而最美好的事，就是自己和他都这样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