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enty-three.我不同意

春日野羽的车内是他私人订制的香水，前调是清香的薰衣草，后调是颇深邃的玫瑰香，和他本人的性格很像。

二人从碰面到现在都没说上一句话，见到她时也只是点了点头。他种种反常愈发让春日野纱希印证了她那个觉得大事不妙的想法。

最近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也没犯事，那应该是……

组织内传得沸沸扬扬，他不可能一点儿也没有听说。但按他的性格与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来找单刀直入地找她印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自己打哑谜。

“吃饭了吗？”

在他启动车子后的十分钟，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她向外边望去，银座，很久没来了。

“没呢。”春日野纱希像平时一样回应他，没有一点反常。的确，在外人看来她伪装得很好，但春日野羽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那些小把戏。

春日野纱希的想法他都猜得八九不离十。没什么技巧，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第六感。

“去吃拉面好吗？”他扶了扶眼镜，“你很久没吃这种市井小吃了吧？”

她顿了顿，淡淡地应了一声。

平时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总会谈一些日常，今天一反常态。他们一句话也没说。春日野羽吃东西的速度快，他吃完时她还没动几口，于是他擦好嘴，淡淡地看着她。

她被盯得很不自在。

面只吃了一半，她就放下了筷子。

“饱了？”春日野羽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石英表，起身，“纱希，我们……谈谈？”

他终于还是主动提出了。春日野纱希暗自送了一口气。他说出来比玩文字游戏好受得多。

“谈什么？”她笑笑，装作听不懂，抽了一张纸巾，按了按唇角。

他也笑了。

“你说呢？选个地方吧，你家行不行？”

她垂下了眼帘，默不作声。春日野羽心又凉了半截：得，看来是真的了。

“因为她吗？”

猜对了。

她不明白作为外行人他和贝尔摩德为什么那么会探查人心，要命的是，作为心理医生，她时不时就会被这两人精准猜到心思。

不过她除了撒谎扯淡之外平时很少会在春日野羽面前掩饰情绪，像现在这样，他能猜出来很正常，是个正常人都能想明白。

“去酒吧吧，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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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真的吗？”春日野羽看着她手上那杯Vermouth脸色沉了沉，她哪里喜欢喝这个，怕不是为了迎合某些人的喜好吧。

春日野纱希没有马上回答，和他碰了碰杯，结果被他抓住了手腕。

她的手腕很纤细，成年男人一只手就可以牢牢抓住。

他拿走了她手上的Vermouth，推了一杯Cointreau。

“你喜欢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她并没有接过他递来的酒，狠狠甩开了他的手。“你真无聊，换换口味罢了。”

但她也没有再执着地去夺那杯Vermouth，抿了口Cointreau，太甜了。

加糖还兑了苏打水。

她太熟悉那个味道了。

“真的吗？”春日野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一脸正色，甚至带了些严肃，她蹙眉，不再和他对视。“别装傻，我说你和她。”

她再次抬头，“真的。”

沉默。

酒吧很吵，但她觉得四周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手表秒针走动的声音。

像是思考许久，他缓慢而又艰难地开口。

“我不同意。”

简单几个字，直击要害。

“为什么？”她不解道。这么多年，春日野羽很少对她发脾气，也会尽全力顺着自己的意思来做。

当年她和Herr的事他也没有反对，只是嘱咐自己小心点儿别被骗。

“纱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她在一起你很吃亏。”他皱了皱眉，直视着那双和自己一样的瞳仁。他自然希望她能碰到真正喜欢得放不下的人，但绝对不能是Vermouth。

“可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春日野纱希讽刺地笑了笑。她在前台把Cointreau换成了柠檬水。

她的眼里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神色。

“纱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略微有些气急攻心，按住了春日野纱希的肩膀，她还没有放好那杯柠檬水，杯子中的柠檬水因为春日野羽的动作而洒出来了不少。“你是觉得Vermouth长得很像Herr吧？你还没有走出来对吧？”

她听到春日野羽这么分析，明显也有点儿急了，她的皮肤又白得透光，稍微一激动眼角就会泛红。

“不，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春日野羽又拔高了不少的声音镇住了。

“我告诉你你这是一时的冲动，你只是找了个Herr的替身，你根本没有走心也不是真心对她的不是吗？她也绝对不是真心对你的，你和她在一起对你们谁都不好，就是段虚假的感情。Vermouth是高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今天和你卿卿我我，明天就能和别的男人贴在一起，难道你这都看不出来？！”他越说越激动，停下后竟微微喘气，他沉下了气，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但不说重些春日野纱希怎么能听得进去？

他没想到的是，当年的Herr才是她找的所谓“替身”。她的确没走心，但她对她是真的。

但剩下的他全说对了。他说的是事实，但她的心里竟有一丝难言的疼痛。

“总之，我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和她在一起，你会吃亏的。”

她按了按眉心，舔了舔嘴唇，在旁边拿了一颗薄荷糖。

她知道春日野羽是为她好，可是她又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拾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沉着脸色准备离开。她并没有生气，只是不想再和春日野羽争辩。

“纱希，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好吗？”

他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温温柔柔的语气。

“羽哥，”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转头回答他的话，“你别这么想，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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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3，下个月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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